林安做賊心虛, 天色微微亮時,就逃也般地竄下了流雪峰。
踏著茫茫夜色,一頭往山門口衝去。
昨夜太過荒唐!
店家口口聲聲說, 自家釀的酒,不怎麼烈, 可分明就很烈, 比二鍋頭厲害太多了!
林安都記不太清,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麼, 只依稀記得,師尊一杯倒, 醉得一塌糊塗, 然後自己酒壯慫人膽,趁機把師尊壓到了桌子上, 這樣那樣一番, 然後就………意識全無!
再度醒來時, 就已經是赤赤條條兩個人, 大被同眠了!
師尊一夜都沒出去, 似受了好一番磋磨, 身上到處都是龍爪留下來的血痕,一道一道的, 觸目驚心!
嚴重的地方, 還在往外滲血!
不僅如此, 肩胛,手臂, 甚至是腹部, 都留有許多齒痕, 像蛇咬的, 一個洞一個洞的,顏色青紫。
師尊宿醉未醒,面色都有些蒼白,昨夜穿的那身衣服,落了滿地,那臂釧也不翼而飛。林安下床時才發現,竟套在了自己的腳踝上!
他無比震驚!
原來,自己的酒量如此之差?
酒品也如此之差?
昨晚到底發生了何事,竟把渡劫期的師尊,堂堂劍宗的仙君,折磨成了此番形容?
林安還特意湊近,發現師尊眼底都染上了一層青灰,可見,昨夜徹夜未眠,約莫快天亮了,才堪堪睡去。
徹夜未眠!
天吶!
林安咬著手,震驚到無以復加,自己喝醉之後,竟如此禽獸不如的?
他有嘗試著,為師尊清理,但看著師尊滿身的狼藉,最終還是趕緊套上衣服,撒腿就跑。
再不跑的話,林安真擔心師尊一覺醒來,就提劍劈死他這個孽徒!
直到跑下流雪峰,他才恍惚想起,忘記消除師尊的記憶了。
但消不消除,已經不重要了。
師尊縱然再不通情事,可若是醒來後,發現自己滿身傷痕,還能發覺不出端倪?
林安一邊懊惱不已,一邊腳底抹油開溜。
忽見夜色朦朧間,山腳下的青石臺階上,有一團黑影,嚇了他一跳,立馬往草叢裡一躲。定睛一瞧,才發現原來是二師兄!
卻見二師兄跟木頭樁子一樣,直挺挺地跪著,約莫跪了一夜,頭髮上還沾了點露水。
林安心裡鄙夷不屑,暗道,這個大沙雕,跪在這裡有什麼用?
要跪就跪師尊的面前去,否則,師尊又沒有千里眼,哪裡知曉?
但轉念一想,山中弟子尋常是不得踏足流雪峰的,哪怕是晏陵的親傳弟子也不行。
獨獨林安是個例外。
林安懶得搭理葉陽君,悄悄地繞開他,便往山門口行去,那山門口有弟子把守,見狀,便阻攔了林安的去路。呵問他這個時辰,為何如此行跡鬼祟。
“自是師尊吩咐我下山!”林安將三忘拿了出來,滿臉肅然,“此物,你們認得吧?”
二人見狀,對視一眼,然後其中一人拱手,詢問道:“不知,林師兄此刻下山,所為何事?宗主可曾知曉?”
“想知道的話,不如親口去問我師尊。”林安故意冷下臉來。
那二人約莫也知曉晏陵的脾氣,更知他對林安頗為偏寵,也不敢再阻攔,放了林安離去。
林安壓根不敢耽擱,一口氣就竄下了山,他還不太會御劍,但好在師尊之前教過他日行千里符,兩張黃符啪啪貼腿上,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流雪峰上,一襲白衣的仙君,正站在最高處,俯瞰山門。眼睜睜地看著小徒兒,逃也般地離開了劍宗,很快就消失在了滾滾紅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