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念想了想,她的身份雖然有沈磬和許榮華知曉,但是別人不一定會知道,所以還是不要嚇壞了其它的人。
紫陽立即壓下了心裡的念頭。歡天喜地的又看了看對面桌子上的金髮碧眼的幾人一眼,衝他們笑了笑,和沈磬一起走到了許榮華她們坐著的一張桌子前。
許榮華叫了一溫酒,幫工的立即把酒拿了上來,用一個小爐子放在了桌上,給她們溫了起來。
紫陽好奇的問:“為什麼這裡的酒他們要用爐子上上來,在京城的時候只需要搬個大罈子就好了。”
“因為這裡的天氣很乾燥,而且因著夜裡風寒的原故,所以這裡的酒一般都是溫了以後再喝的。”許榮華邊說邊聞了聞酒桌上的香氣,和前世的一樣。真令她懷念啊。
許榮華待到酒熱得差不多了,拿起來給自己和高寒他們各倒了一小碗,端起來慢慢的嘗。
邊關之地是她曾經與高寒呆得最多的地方,所以這裡的一草一木她都很熟悉。
這裡的山勢地形幾乎與前世沒有任何的改變,包括這一刻。前一時還風平浪靜的沙地,這一瞬間突然湧起了狂風,把整個酒館的窗戶都快給糊上了。
紫陽看著突然變幻的景象,除了好奇還是好奇。
當她轉著眼睛咕碌碌的打量四周的時候,酒館的厚重門簾子被飛速的掀起,緊接著一股風沙夾帶了些許灼烈又顯嚴寒的風撲面迎了進來。
紫陽微眯起了眼,許榮華卻淺淺含笑的看向了來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世與她結為了莫逆之交,也算是半個好友的酒館老闆娘,婉娘。
婉娘頭上包著一塊藍色的布頭巾,一頭黑髮簡單的用一根線帶束在了腦後,幾縷搭在了胸前。她一邊拍打著身上的沙塵一邊望著門外的天氣咒罵:“他孃的,剛出去的都是風平浪靜,現在又起風沙了,我呸,灌了老孃滿口的沙。剛嘗進去的那些鮮酒全都給白白糟踏了。”
說完抬頭環顧了酒館一眼,又轉過了頭去,衝小二大吼道:“二溜子,你怎麼回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讓你把所有的窗戶都關攏,你看看,西北角的那一個,還半敞著呢,讓風沙灌了進來,影響了客人吃酒,看我怎麼收拾你,不長記性的東西。”
說完惡狠狠的瞪了那小二一眼,噔噔噔的像踩著風火輪一樣往許榮華她們坐著的方向掠來。
許榮華心底莫名的騰起一股暖意。
真好。
婉娘還是從前的婉娘,性子和前世一點變化也沒有,她是一個豪爽且不拘小節的人,大大咧咧,看似很嚴厲,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
果然,當她把窗戶關好了以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對那名叫二溜子的小二道:“我問你,驢蛋呢,他去哪了,不是讓他今日和你一起值守的嗎?”
“驢蛋他……有事家去了。”二溜子立即回答道,一邊說一邊麻溜兒的把剩下沒關攏的窗戶全都關上了。
酒館裡頓時變得有些悶熱起來。
許榮華正想解釋那西北角的窗戶其實是她見二溜子關上了才微微敞開一些的,以便於透氣,可是還沒等她開口,卻聽到婉娘一聲吼:“什麼,他有又事,他哪天沒事啊,他天天都在告假,二溜子,那驢蛋與你是鄰居,我看你們住在貧民窟裡,挺可憐的,才收下你們兩的,不然你以為我這麼有名氣的一間酒館,為什麼找你們兩個其貌不揚又嘴巴笨死了的人來,你現在不用幹活了,去告訴驢蛋,如果他再這樣,我不用他了,去,現在就去,老孃這裡巴掌大的地方,憑老孃的手腳,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說完婉娘麻利兒的收拾起了桌面上客人走後散落著的東西,一個人兜了兩桌,就直接用她的那個淡藍色碎花與頭巾同色系的圍裙包著,一攏兒的扔進了後面的一個大腳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