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會多此一舉地向他們解釋的。
沈惟卻是轉開了話題:“不過既然是潛在的威脅,也並非只有宣韶這一人。你與固日布得若是有空的話,便去試著動一動另外一人吧。”
哈丹巴特爾看著沈惟,等待他說出人名。
沈惟微微一笑:“今日皇上宴請蒙古使節,有一少年脫穎而出,力戰蒙古勇士,很是得了皇上的欣賞呢。更加難得的是,這人還是文人世家出生的,到是令我也驚訝了。我以前怎麼不記得有這樣一個人了?現在想一想,這些不安定因素還是趁早剪除了比較好,否則等到他羽翼豐滿之時,我怕是會追悔莫及了。”
哈丹巴特爾今日沒有進宮,而宮宴上的訊息也沒有這麼快就傳的人盡皆知,所以他不知道沈惟說的是何人,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只要聽命行事就好了。
沈惟伸指輕彈案上的燭火,昏黃的小火苗扭曲地搖晃了一下,卻是沒有熄:“刑部侍郎王大人家的公子,好像是叫王璟吧?今晚剛被皇上封了正六品承信校尉,前鋒營前鋒校。我想,他的話你們應該能對付的了。”
哈丹巴特爾用心記下了,雖然京城了這些官名讓他很是頭疼,但是主子的命令卻是怠慢不得,他回去多記幾遍也就記住了。
沈惟看著哈丹巴特爾緊緊皺成了一團的眉頭,笑道:“今後你與固日布得兩人怕是會留在京中的時候較多,這京城的人名官名你還是要記熟一些的好,也便於你們以後行事。等會兒,我會讓季兒將京中大臣們的名錄以及住宅位置都謄抄一份與你,你趁著這幾日,先熟悉一下吧。”
哈丹巴特爾低頭道:“是的,主子,屬下知道了。今夜開始,屬下會與固日布得兩人去記熟京中的每一條道路。”
這是他們沒到一處都必須要事先去做的一件事情,因為無論是暗殺,還是跳跑,對與路線必須要十分的熟悉,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只是他與固日布得之前都是在別處為沈惟辦事,所以來了之後也只是在白日裡匆匆記熟了幾條主要的街道。但是以他們的身份,白日裡實在是不便於行動,所以只有等待晚上的時候再出去了。
沈惟對於哈丹巴特爾的行事還是極為放心的,這兩兄弟跟了他多年,卻很少有事情沒有辦成功過的時候,幾年前在兗州那一次,是難得的一次失手。那一次也是他估算失誤導致所致。
“今**們也辛苦了,還是先下去歇著吧。明日再去熟悉環境。”總得還說,對於可用之人,沈惟這個領導向來都使很體貼的,也很少用頤指氣使的口吻對自己的屬下說話。加上他賞罰分明,用人得當,這些年下來,身邊也積聚了不少如同哈丹巴特爾已經固日布得這般的衷心下屬。
“我讓季兒給你們準備了兩個丫鬟,若是需要……”沈惟頓了頓,這兩個丫鬟自然是給他們兩人暖床用的。對於得用的屬下,他從來就不吝嗇,也一直很為他們著想。不過這話,不好直接說出來、哈丹巴特爾一愣,隨即道了謝退下了。
哈丹巴特爾走了之後,沈惟卻是閉目仰靠在了自己書案後的椅子上,眉心微微皺了起來,但是他面相極好,所以看不出來陰鬱,只有一些淡淡的憂慮籠罩著。
“那一件事應該也快要來了,只是如今形勢有了改變,不知會不會牽扯到那一件大事上頭。若是……那你就不要怪我不得不對他出手了。有些事情,是我必須要去做的,就像是當年你明明知道可能會有去無回,卻依然義無反顧。說起來,這種倔強得讓人討厭的性子,還是從你那裡學到的呢。”
沈惟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意,似懷念又似埋怨,複雜難懂。
他又用手指去輕捏書案上的燭火,他的手被燙到也似乎沒有發覺一般,只是這一次,那燭火卻是不小心被他掐滅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