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過關了?”
阿碧道:“知道十有**會被你識破機關,所以這邊沒什麼好說的了,就看你那邊會是什麼反應。想來應該是這意思,應該沒什麼別的意思,別故作不知便算過關了。”
見她嘴角露出一絲狡黠,免不了要懷疑她別有用心,秦朝頗不情願,尋思:“阿朱這丫頭精靈古怪,絕不會因為被識破一兩次,便不再喜歡角色扮演了。要畏難,易容術也是難在開始,中間還不知要克服多少難關,換了別人被難倒後是放棄了。但她說不定反而更來勁,很高興少了高手寂寞。”
撲哧一笑,暗道:“在這方面,阿朱還真是另一個獨孤求敗!”
過了好一會,只聽得環佩玎當,內堂走出一位老夫人來,人未到,少女的幽香已先傳入鼻中。
很淡,隨便來點別的氣味都可以掩蓋。
也很純,其它氣味最多都掩蓋不了。
秦朝微微一笑,心道:“還是扮起老夫人來啦!”只見她身穿古銅緞子襖裙,腕戴玉鐲,珠翠滿頭,打扮得雍容華貴,臉上皺紋甚多,眼睛迷迷濛濛的,似乎已瞧不見東西。
明知是她假扮,仍不由暗暗喝彩。
至少比花錢看一場大戲還過癮,秦朝暗笑。
那老夫人撐著柺杖,顫巍巍的走到堂上,說道:“阿碧,是你家少主的朋友來了麼?怎不向我磕頭?”腦袋東轉西轉,像是兩眼昏花,瞧不見誰在這裡。
阿碧向秦朝連打手勢低聲道:“快磕頭啊,你一磕頭,太夫人就高興了,什麼事都能答允。”
老夫人側過了頭,伸手掌張在耳邊,以便聽得清楚些,大聲問道:“小丫頭,你說什麼?人家磕頭了沒有?”
秦朝道:“老夫人,你好,給你老人家行禮了。”深深長揖,雙手發勁,磚頭上登時發出咚咚之聲,似是磕頭一般。
老夫人點點頭,說道:“很好,很好!如今這世界上奸詐的人多,老實的人少,就是磕一個頭,有些壞胚子也要裝神弄鬼,明明沒磕頭,卻在地下弄出咚咚的聲音來,欺我老太太瞧不見。你小娃兒很好,很乖,磕頭磕得響。”
秦朝道:“我朋友有一個妹妹,最是聰明伶俐不過,可是卻也頑皮透頂。她最愛扮小猴兒玩,今天扮公的,明兒扮母的,大把鬼把戲。老太太見了她一定歡喜。可惜這次沒帶她來,向你老人家磕頭。”
阿碧聽他這麼轉著彎兒說阿朱,實在忍不住要笑。
阿朱絲毫不動聲色,仍是一副老態龍鍾、耳聾眼花的模樣,說道:“乖孩子,乖孩子,真聰明,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精乖的孩子。乖孩子快磕頭,老太太定有好處給你。”
秦朝乾脆直說道:“扮別的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扮這老夫人。”
阿朱終於肯停止演戲,恢復原來的口音道:“這不是你自己出的題目嗎?”
秦朝一怔,暗道誤會了,巧合了,故作疑惑道:“我說你也不會有那閒功夫聽得見。”
阿朱笑道:“乖孩子,我跟你說,這周邊一大堆人都聽得見,隨便傳句話算什麼。”
說著挽了阿碧的手,退入內堂。
片刻後,一名男僕出來說道:“阿碧姑娘請公子到‘聽雨居’休息。”
秦朝道:“多謝了!”跟隨那男僕而行,曲曲折折的走過數十丈鵝卵石鋪成的小徑,繞過幾處山石花木,來到水邊,只見柳樹下停著一艘小船。
那男僕指著水中央一座四面是窗的小木屋,道:“就在那邊。”
秦朝跨入小船,那男僕將船划向小屋,片刻即到。
從松木梯級走上“聽雨居”門口,只見阿碧身邊多了個身穿淡絳紗衫的女郎,皆是盈盈十六七年紀。阿碧是瓜子臉,那女郎是鵝蛋臉,眼珠靈動,另有一股動人氣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