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歷歷可見路旁情態各異五顏六色的馴鹿雕塑,許易安一路趴在車窗上看得高興,等到想起來該拍照片的時候,又想起楊瀟說的,相機畢竟不是眼睛,既然十有八九留不下想要的效果,不如索性不要,以免它們將來反會扭曲或限制記憶。
是晚,他們就住在這座小鎮上的一家閒置而常年出租給過路旅人的農舍裡。
接連數日的旅途勞頓,讓坐車比較多開車比較少的許易安都有些吃不消了,看楊瀟倒是還好。問他怎麼能這麼厲害,他笑著說:“那是因為我是老闆,每天再忙也還是有空鍛鍊身體;你是打工的,當年的運動習慣已經早就沒了吧?”
許易安喟然點頭,楊瀟摟住她,低低笑道:“不過沒關係,我體力好就行,你體力差點,我就多出點力唄。”
許易安嬌笑著推開他:“討厭!”
她去洗了澡,只覺解乏不少,出來便見楊瀟已在屋裡點上了好幾支清香的蠟燭,不由喜道:“哪兒來的?”
楊瀟說:“剛才廚房抽屜裡翻出來的。這裡的手工蠟燭很不錯,我們明天可以買一些帶走。”
許易安點頭笑應,只覺得因為那幾支蠟燭而陡然濃厚起來的溫馨氣氛讓自己從身到心都緩和而振奮了一大截。然而趴在楊瀟腿上任他用大大的乾布擦著擦著頭髮,她還是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不知幾點,許易安忽然醒來。
她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被戴上了眼罩,眼前一片漆黑。
從來沒有試過,在這樣的純黑暗中進行……
視覺一旦被遮蔽,纖毫的觸感就都被放大,她無處躲避地將他帶給她的每一點一滴的感受都體會得細緻入微。
於是,一丁點的美妙,都被奇異地放到無窮大。
她原以為自己累得並無慾望的乳…房被他反覆揉弄和舔舐得堅…挺地翹起,光滑的面板下被重新注入鮮活溫熱的慾念。她覺得他中間好像釋放過一次,但她無從確定,因為他幾乎沒有間斷,很快就又續了上來,接下來綿長的堅持讓她如同享受了一次溫存無比的按摩。
也許因為始終陷在黑暗裡的緣故,他帶給她的舒適感便也始終混在如水的睡意裡,彷彿可以一直這樣纏綿下去,一點都不累,只是舒服……
恍恍惚惚中,她感到他的唇舌長時間地停留在她的心口,反覆的啜吸舔捻中夾雜著他卑微的告白:“安安,我的安安……我那時候真的不敢想,有一天居然能得到你的身子,還有你的心……”
她一時無從回應,想著他的那些年,能夠切身地體會到他的無望和委屈。她以為自己當年愛顧駿橫已經愛到無以復加,但也許,還是不能同楊瀟愛她相比。
畢竟,顧駿橫給過她傷害,卻也給過她許多幸福甜蜜,而哪怕是傷害,因為他們是情侶,也往往是讓他們越發難捨難分的牽絆;而當年她給過楊瀟的,或許在他看來,也有幸福甜蜜與傷害,可在她這裡,卻全都是無心無情無意。
她不由伸手摟住他的腦袋,低聲嘆道:“傻瓜,真是個傻瓜……”
她感到楊瀟動作頓了頓,又柔聲道:“不過,被一個傻瓜愛是最幸福的。”
當初的她,又何曾不是像個傻瓜一樣地愛著顧駿橫?顧駿橫沒有珍惜他的傻瓜,她卻會好好珍惜她的。
楊瀟快樂地低吼一聲,綿密悠長的和風細雨霎時間變作電閃雷鳴的暴風驟雨……
蜜月歸來,他們的城市已是灰白蕭冷的深秋,不久便冬深雪重,但幸福的日子在最冷銳的季節裡也是一樣靜靜穿梭,暖暖地迎來儘管微薄,卻是青蔥跳脫的,春日的陽光。
這天,許易安正上著班,忽而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接起來,聽到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語氣間透著些許猶豫:“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