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就沉了下來。
“這都快過年了,怎的也不給孩子好好打扮打扮,這麼小小年紀的,就應該穿鮮亮活潑的顏色,小金鎖和粉珍珠也要戴上。”
被賀老太君一提,花廳內眾人目光都落在了兩位小小姐身上,這一瞧之下,神色各異。
兩個小姑娘今兒都穿了一身半舊的素色短襖,小小發髻上連一朵裝扮的絹花都沒有,往日裡常戴的金珠項圈也被取下了。這麼一瞧,哪裡像是伯府上金枝玉貴的小姐,和普通百姓家裡的女娃也沒什麼兩樣。
沒幾日就要過小年了,府上正經嫡出的小姐竟然還是這樣一副寒酸的打扮,難怪老太君要不高興了。
鄒氏坐在一旁等的就是賀老太君的這句話,她捏著手中帕子低頭一語不發,像是羞愧極了不好意思開口一般,站在鄒氏身後的喬嬤嬤看不過去,接話道:
“還請老太君恕罪,兩個姐兒可是我們奶奶身上掉下來的肉,大奶奶怎麼會忍心虧待她們,只是最近年節兒,大奶奶當家,手中的銀子實在是緊。可是外面那些該使銀子的地方還是要使的,可不能叫旁人小瞧了我們伯府。兩個姐兒畢竟是大奶奶的親閨女,大房縮減了用度,兩個姐兒自是要分擔些的。”
喬嬤嬤一說完就自己跪了下來,一副認錯認罰的模樣,倒是讓老太君不好說什麼了。
鄒氏眼眶一紅,低喃道:“祖母,是孫媳無能,沒將這個家當好,還讓您老人家操心。”
賀老太君眉心擰著,雖然對這個大孫媳是越來越不喜,可是那頭大郎未到三十就納了通房,到底還是覺得虧欠了她。
想了想,老太君還是忍下了這口悶氣。
“把公中的賬冊拿來我瞧瞧,看還差多少。”
低垂著頭的鄒氏心中一喜,忙朝著身後的大丫鬟近水使了個眼色。
不大一回兒,賬冊就被取來了。
賀老太君將賬冊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對著鄒氏揮了揮手,“你回去忙你的吧,這賬冊先留在我這,明日一早你再來,還有,安姐兒、琳姐兒年紀還小,就算是咱們府上揭不開鍋了,也不能委屈孩子。”
鄒氏起身牽著兩個女兒誠惶誠恐的朝著老太君行了一禮,“祖母教訓的是,孫媳日後定然不會再這般了。”
“行了行了,下去吧。”
鄒氏帶著女兒離開,回了大房的院子。
安姐兒琳姐兒被乳孃送去了自己的房間,正房裡只剩下鄒氏最信任的喬嬤嬤和大丫鬟近水。
喬嬤嬤奉了杯茶給鄒氏,“大奶奶,您這樣真的行嗎?如今就算三奶奶不在府上,歸林居也還有老太君的人把著,之前就沒同意,現在又怎麼會同意。”
鄒氏冷哼了一聲,“這次可由不得老太君了,你瞧著吧!”
喬嬤嬤雖然不同意鄒氏的做法,但是也阻攔不了,聞言也只能在心裡嘆了口氣。
自從世子納了通房後,鄒氏這想法是越來越偏激了。
實際上,靖安伯府的家風算是好的了,雖然賀常齊並未真的像是家規中說的那樣,三十無子才納妾,但是今年他已經二十九了,眼瞧著也要三十,他們夫妻成婚將近十年,也只有安姐兒和琳姐兒兩個孩子。
整個靖安伯府到現在都沒個能承家的男嗣,放誰家,長輩都要著急。
都這樣,大奶奶還不把心思放在夫君身上,要籠絡這些家財,喬嬤嬤在心裡嘆了口氣。
可鄒氏眼裡卻是志在必得的光芒。
老太君唯一外嫁的女兒就要回來了,她真是要感謝透露給她這個訊息的人。
慶暿堂內,賀老太君歪在榻上,手中還拿著賬冊,她這是越看越氣,最後都想把手中賬冊撕毀。
劉嬤嬤就領著木香在她老人家身邊做針線,瞧見老太君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