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是嘉獎。”
輕如風絮的聲音。
祁敘卻聽得很清楚,眉間輕動了一下:“唔,有點想把你立刻娶回來。”
“嗯?”
祁敘攤手:“可以做一些別的事情。”
“……!”傅薇一下子懵住,又立刻從他懷裡跳了出來,“不!要!臉!” 她頭也沒有回地抱起茶几上擱著的果盤,連拖鞋都沒有穿,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砰地關上了門。
只留下一臉無辜的祁先生坐在原處很無奈。作為一個身心健康的成年男性,面對這種程度的主動挑逗,有點正常的生理反應很奇怪嗎?他覺得自己的控制力已經足夠好。
於是半個小時後,就變成了傅小姐關著門,趴在酒店的床上享用她來之不易的水果夜宵,一邊聽著隔壁浴室裡異常漫長的淋浴聲。
她一度非常懷疑——這究竟是熱水澡呢,還是冷水澡呢?嗯?
水果的甜味在靜置了一會兒之後融進了酸奶裡,果肉有些微變軟,卻依舊清甜。她在剛剛那一番折騰之後肚子也有點餓了,這種不油膩又不容易吃撐的食物正合她的需要。
頻率穩定的水聲宣示著這一處有另一個人的存在。連一個人躺在陌生的床上,都覺得異樣心安。
她一個人在白色的床單上滾來滾去,心裡忽然盛滿了快要溢位來的動容。甜蜜像是能輕易蠱惑所有人的毒藥,易如反掌地佔據她清亮的眸子,牢牢盤虯在她的心口。
如果一定要投降,那就向唾手可得的幸福投降吧。
至少此時此刻,連窗外這星光寥寥的夜空都彷彿通亮。
如果一定要為什麼而衝動,那就為不能拒絕的甜蜜衝動吧。
此刻的她完完全全確定,即使還是會在無數個細小處發現“不可能”三個字,即使神經只要稍稍敏感一些就會收穫一大堆的失望——假若將來有一天,這些盛滿心口的欣喜都被證明是衝動,這一秒的雀躍依舊有意義。
在耳邊穩定響著的水聲忽然停了下來。
傅薇特意等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躡手躡腳地推開門,左右張望。只穿了一件純白浴袍的祁敘坐在外間的沙發裡,手裡拿著一本白天明明已經閱讀過的財經雜誌,翻書的表情依舊冷峻蕭然。
傅薇輕聲淺咳了聲宣示存在感:“我睡了……”
“嗯。”祁敘只是抬了抬頭,向她投來淡淡的一眼。
純白棉質的穿著讓他看起來溫良無害,連清淡的目光都柔化了些,讓她的心底有輕輕的微風拂過。
傅薇向他微笑了一下:“晚安。”
“……晚安。”低沉的,緩慢的,卻溫暖的聲音。
就像漫長溼冷的冬日已經過去,此刻已是四月天的春夜。
傅薇回到臥房,側臥在枕頭上,在沒有燈光的夜裡睜著眼睛,大腦放著空。沒有心事,卻寧願這樣發一會兒呆,也許是希望這樣的一天在時間上可以漫長一些。
人都是這麼容易滿足的嗎?她靜靜地抱住枕頭,這樣想著。
連傅薇她自己都不記得這一夜的她是如何睡著的,第二天一早,她醒來時時候已不早,出臥房時祁敘已經裝點整齊,穿著頗為正式的西裝,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傅薇蹙了一下眉。今天是要儘早趕回S市的,難道他還不能出發嗎?她試探著問:“你要出門?”
“嗯。”
“不是說工作已經結束了麼?”
“嗯。”
傅薇有些弄不清狀況,但又不好明說:“那你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十點前可以嗎?”
“可以。我很快會回來。”
祁敘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神秘。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表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