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心裡的一個結,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而如今,她終於忍不下去了,她沒有人可以說,只能對母親說。
“媽,學謙愛我,可是他不喜歡你,也不喜歡爸爸,不喜歡喬家的任何人,不喜歡‘喬氏’,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不是她多心,而是事實擺在眼前。
她一直以為是他心性偏冷,才忽略了她的家庭,後來她才漸漸發現,不是的,不是那樣的。他對他的下屬很好,甚至對他們的家人都很好,喬語晨曾經以為這是身為一個管理者必須要有的‘工心計’,可是她漸漸發現,不是的,他是真的對他們好,他把他的團隊當成一家人,他無微不至地照顧其中的每一個人。他對杜阿姨家很好,對石家很好,唯獨對喬家興致缺缺。
當然,不是說他對喬家不聞不問,相反,他做到了一個女婿應該做的一切,甚至超越了普通人可以的做的。逢年過節,生日祝壽,他都會提前送上心意,他注意到一切需要他盡的義務,並且完美完成。
可是,他沒有心。
喬家根本不在他心上,就像當初他不愛她一樣,他做到一切,唯獨不把心交出來。
“石家出了事,他那麼努力地去保護,可是他從來沒有問過爸爸的事……”
風裡,喬語晨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她不只一次想起霍宇辰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唐學謙領導下的唐遠,和喬氏涇渭分明。
誠然當初霍宇辰告訴她這句話是為了打消她的疑慮,可是她卻漸漸體會出了別的意思。
的確是涇渭分明,簡直太楚漢兩界了,反而讓他的冷意凸顯了出來。喬語晨覺得不安,這種不安甚至讓她恐懼,她覺得她站在一根懸崖繩索上,一邊是丈夫,一邊是家人,她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一天,兩邊同時撕扯她。
直到深夜時分,喬語晨才從傷感中驚醒,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十一點了。
她站起身子,腿已經麻了,跟媽媽說了再見,然後茫然地走了下去。
她有心事,所以沒有坐車回家,一路慢慢地走了回去。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
拿出鑰匙開門,剛轉動了一下,門忽然從裡面被開啟了。
“恩?”喬語晨抬頭。
唐學謙,站在咫尺之外,眼神中帶著點兇狠死死看著她,一臉的憔悴,一臉的不安。
“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回來這麼晚?”
“……”喬語晨一臉茫然。
他突然顯得疲憊焦躁,沒有再問什麼,只是忽然走過去吻她,吻得狂野熱烈。
語言蒼白無力,而情深意重卻是真的,一個人簡直無法承受它,唯一的出路竟只不過是彼此相擁。
他在處理完事情之後,猛然想起和她的約定,開了車出去拼命地找她,卻發現人海茫茫,她不接他的電話,忽然之間沒有了聯絡。那一刻,他的手心滿是冷汗。
曾經的經歷讓他明白,她從不生氣,她只會離開。
他把她抱緊,火熱的吻蹂躪她的雙唇,幾乎要咬出血來才肯罷手。
“是我疏忽你了……”他咬著她的耳垂,不停吻著:“你可以跟我說,你可以對我發脾氣,但是,你不可以什麼都不說地就消失不見……”
喬語晨終於心中一暖。
她終於環住他的頸項,回應他的熱情。
他伏在她耳邊問:“你要介紹我認識的,是誰?”
“朋友,”她終究還是太愛他,還是選擇嚥下所有的委屈和不安:“一個從國外回來的朋友,就停留一夜,所以談得晚了點,我的行動電話沒電了,所以錯過了你的電話。”
他撥開她額前的碎髮,光線下,他看清了她臉上的一些痕跡,頓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