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洪道:“謝天謝地,娘,他果是中了那惡賊的迷彈,我也著過他的道兒。”他緊緊守在門邊,不敢離開,生怕那怪婦與玉簫郎君會突然侵入。
苗金鳳道:“這就是了,那好辦。”顯然她明白方洪守在門口之故,道:“洪兒,那老前輩目下練功甚勤,每隔一個時辰,即要行功吐納,至少一個時辰之內,她不會返來的,那惡賊已怕了你,必不敢來,你過來。”
方洪才知這一陣未聞怪婦聲息之故,當下大放寬心,快步近前。
只見南芝雖是中了迷彈,卻像安詳的熟睡一般,方洪不由一嘆,心道:“她太已純真,顯然是她在身中迷彈之頃,仍然相信那玉簫郎君是好人。”
隨又想起秦九凝說過:“她武功遠在她四個哥姊之上,今日她只微顯身手,果真神妙,若然她心知警惕,那玉簫郎君豈能得逞。”
一時間他看得出神,苗金鳳臉上卻也露出了笑意,而且心中喜開了花,她看看面前的愛兒,他長得這麼高大英俊啦,再瞧瞧安詳地躺著的南芝,她美得這般愛煞人,禁不住心花怒放,三年來所受的苦楚逼害,霎時間,她忘得乾乾淨淨。
原來她見愛兒痴痴地望著南芝,這才又聽得愛兒為她拚命,只道兩人已是情侶,南芝若是作了她的媳婦兒,她怎地不喜。
這才真正是老天爺有眼啦,母子劫後重逢,又,又有這麼好兒媳婦。苗金鳳喜孜孜,輕喚道:“洪兒,你不將她救醒,還等甚麼?”
一句話將方洪提醒,回頭,見娘兩眼含笑望著自己,不禁面上一紅,忙道:“娘,我不知怎麼救啊?”苗金鳳笑盈盈點頭道:“她所中迷藥,解救最易,只要用水一噴即可醒來,但這麼將她救醒,卻不能立時復原。”
說著,苗金鳳探身入懷,好半晌才取出一個小小的磁瓶來,本來她這時已高高興興了的,不料這磁瓶取出,她卻咬著牙,一聲長嘆,道:“洪兒,這藥我已準備十多年了,本是留以自用的,沒想到今日卻救了南姑娘。”
這麼一句話的工夫,苗金鳳雙目中已噙滿眼淚。
方洪立即明白他娘話意所指,那赤煉人魔窮兇淫惡,不在玉簫郎君之下,當年她娘必是赤煉人魔的魔窟之中,即偷偷備下了這瓶解藥,以作必要時自救之需。他娘咬牙長嘆,必是想到他母子雖已團圓,但赤煉人魔殺他爹爹之仇,尚未報得。
方洪的熱淚和著怒火,亦是奪眶而出,道:“娘,你放心,只待此間事了,孩兒便踏遍海角天涯亦要替爹爹報仇。”
苗金鳳含淚點頭,隨抹去眼淚,強笑道:“洪兒也不用急在一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還怕那赤煉人魔不遭惡報麼?現下救醒這姑娘要緊,噢,這姑娘姓南,是不是啊?”
苗金鳳邊問,一面已將南芝姑娘的牙關撬開餵了兩顆藥丸在她口中。
方洪道:“娘,這姑娘正是姓南,她爹孃皆在這天姥山中。”
苗金鳳驚道:“在這山中?”方洪道:“是啦,她娘便是適才那老前輩恨她入骨的桑龍姑。”
苗金鳳渾身一顫,這次更驚得退了一步,像自言自語般說道:“他娘是桑龍姑,那狠毒有如蛇蠍的女人!”目光又落到了南芝面上,道:“我卻救了她的女兒,她……她真是桑龍姑的女兒麼?”
陡見她慢慢抬起頭來,一臉肅容,注視在方洪面上。
方洪忙扶住苗金鳳,道:“娘,她當真是桑龍姑的女兒,但你救她救得不差啊!娘,你坐,聽我說。”
苗金鳳聲音微顫,說道:“洪兒,是因她同你相好,應,……你你你,娘忍辱茹苦,只望你長大成人,作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竟和那毒婦之女……”
第二十三回:橫刀奪愛
方洪知他娘誤會了,卻心下大急,生怕南芝聽到,待見南芝仍然鼻息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