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著他的失敗,他的任人宰割。
他微抬起頭,看著鏡中自己慘白的臉,眸色漸深,片刻後又垂下頭擰開水龍頭,目光盯著水柱緩緩衝散鮮紅。
磨砂的玻璃窗外出現一個瘦弱的身影,隨後門把手旋了旋,咔嚓咔嚓的聲響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刺耳。於好見門被從裡面鎖上了,心頭湧上陣陣不安。她抬手敲了敲門,“你在裡面幹什麼呢?怎麼還鎖門啊?”
言穆一連用手送了些水進口腔中,再吐出來卻是鐵鏽色的水。如此反覆幾次,口腔中的血腥味還是很濃。他清了清嗓子,壓抑住強烈的乾嘔感,“我沒事,就是有些暈車。”
於好又旋了旋門把手,“那你開門啊,暈車也用不上鎖門啊。”
於好又敲了半晌門,咔嚓一聲,隨後門緩緩開了。言穆的身體素質一直很好,如今卻臉色慘白得可怕。於好被這一幕驚到了。
“你以前不暈車的啊!怎麼這次反應這麼大呢?”於好扶住他的手臂。
言穆只是笑著揉了揉她的劉海,“可能和早上沒吃飯有關,休息休息就好了。沒什麼好擔心的。”
於好點了點頭,她雖然是攙扶著他,他卻沒把半分力量壓到她的身上。待言穆在床邊緩緩坐下來,抬頭間才發現她的雙眉卻依然緊皺不開,雙眼似乎有些溼潤了。
言穆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角,“你哭什麼?”
於好搖了搖頭,聲音卻有些哽咽了,“我沒有哭,沒有。”
言穆深深嘆了口氣,一把攬過她,讓她坐在自己的懷中,又緊緊環住她,帶著某種極為複雜的情感。兩人就這麼靜默地擁了不知道多久,言穆猛烈地咳了幾聲,才放開了她。
“我睡一會。”言穆一側嘴角微微勾起,居然帶著些戲謔,“一起嗎?”
於好微怔,隨後點了點頭。言穆卻突然回過頭看了看窗外,眸光復雜。她索性也順著他目光的方向望了過去,看了許久卻一無所獲。
而她不知道的是,彼時對面相對應的屋子,擦拭乾淨的落地窗前一身西裝的男人猛吸了口煙,一側嘴角微挑,朝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本筆直站在一旁的男人湊近了些,男人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於好還沒來得及問,便被言穆一把扯到了被窩裡。下一刻,他將她旋迴身,淺吻了下她的額頭,緊緊擁著她。
她被他擁得緊,有些呼吸困難,就不老實地動了動。
頭頂卻應時傳來某人低沉的聲音,“別亂動,陪我睡一會。”
她便真的不再亂動了,見懷中的人睡沉了,言穆驟然睜開雙眼,目光死死盯著窗外。彷彿目光能透過那麼遠的距離,看透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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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間,彷彿天很亮,於好睜開雙眼,卻被陽光晃得難受,不自覺地抬手擋了擋。看了看時鐘,才知道已是下午兩點,也是一天當中陽光最好,天氣最熱的時候。
轉回身,便看到言穆平躺在一旁,被子只蓋到腰,雙手交握在腰間。有些褶皺的襯衣胸口處被汗水打溼了一大片,他的額頭上隱隱有汗珠滲出來,額間的短髮被汗水打溼了緊貼著額頭。
於好向他身邊靠了靠,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衣,她感覺他的身體在不住地顫抖著。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她抬手撫上他的額頭,只一下,她的心就停了一拍。
“言穆?醒醒,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於好碰了碰言穆的胳膊。而後者依然沒半點反應。
連滾帶爬地下了床,她繞到床的另一邊扶起言穆,可言穆遠比她想象中重得多。只是扶他坐起,她就必須要整個人靠在床頭,讓他靠在她的身上才行。
或許是坐起身來氣息不順,言穆猛烈地咳了幾聲,於好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