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只剩爺爺關懷她。這份關懷成了她心裡唯一的綠苗苗!但現在,這綠苗苗在心裡瘋長,竟一日裡開出兩大朵紅花來,在她心裡搖曳絢爛,濃香撲鼻。頭一朵開的時候,還有點暈頭轉向,有如幻夢。現在第二朵開出來,實是讓她再難控制,激動的是淚如泉湧!
“你叫什麼名字?”無仰往桌邊椅子上一坐,“怎麼好端端的讓人追打?”
七月聽了,也顧不得喝水,一五一十把方才的事講了一遍。無仰聽得是一本正經,不時還配合幾個表情。
七月講完,這才端著碗灌了個底朝天。然後看著他說:“恩公也是打京城來的吧?”七月是看他衣著鮮亮,說話又不是這裡的腔調。像井東鎮這一帶,地理環境比較惡劣,棉花這樣的東西這裡是種不出來的。棉布織品到了這裡的價格都比較昂貴了,這裡人基本都是用毛皮製皮襖,若沒錢就穿毛氈襖,黃羊這裡又多又肥,最普遍的就是羊皮。硝出來之後,再加工做出來。毛襯在裡面又擋風又耐寒。平日裡這裡人也多帶毛皮帽子,兜頭護臉的也擋風。但是因為製做的比較簡單粗糙,全是灰不拉幾的顏色,又帶著羊羶味兒,以至於時間長了,這裡人人都帶了股羊羶味兒。
像棉襖甚至錦緞一類的,雖然輕軟鮮亮,但一來太貴,二來這裡風沙大,再好的衣裳出去轉一圈也都是土。不過鎮上有些有錢人會穿,還有些人,比如像是有點墨水的先生啊什麼的,還有像胭脂樓的那些女人肯定是要穿的。但七月他們村上,便是有錢平時也不穿。不過就是過年或者有喜事的時候穿一穿充個頭面就好。
七月離家的時候那件新襖,是過年的時候父親讓後孃給她做的。畢竟是親生骨肉,雖說是個掃把星再留不得,但總歸不該灰頭土臉的轟出家門。加上新衣新褲的出門也圖個吉利,七月太災,能擋擋也是好的。她本也帶了幾身衣服,不過包袱也隨著記憶的那塊空白不知哪去了。
所以七月一見他這身打扮,便也猜他是打京城來的。一邊猜著,一邊頓時對京城越發的無限嚮往。好像京城裡的,全是像他們這樣,衣著光鮮又生的好看的大善人。
“不是,我打凌佩來的。”無仰道。
七月一聽神情越發的肅穆恭敬起來,凌佩和月耀挨著,爺爺年輕的時候也曾去過一回。後來跟七月講,說那裡山好水好人都富的很,七月也想像不出是什麼樣,只是聽了十分的神往。
“你那塊玉,我幫你討回來怎麼樣?”無仰見她有點魂遊太虛,一副稀里胡塗又很沒心眼兒的樣兒,便又開口。
之前倒是沒瞧清楚,小丫頭生的挺秀氣的。雖說有點黑,五官倒也不賴。眉毛淡淡的,鼻子略有點扁,眼睛很是生動,又大又亮,完全不像是在沙漠之地長大的。照理說,風沙大的地方,時常土迷沙卷,人的眼睛都比較混濁。但她不是,黑白分明,水靈清透,像是鹿般的靈俊。可能是她年紀小的緣故,瞅她那身量體態,十三四歲到頭了。加上沒見過世面,更別提什麼見識了,說好聽點是不諳世事,說不好聽就是土老冒兒。
不過腿腳好,體力充沛,又一臉任勞任怨能挨打受氣的樣子。實在是閒之無聊,消遣取樂又能指使呼喝的必備上品啊!加上她對他全無印像,好像之前在豐年客棧的事也忘記個七八。讓無仰之前的猜測已經中了差不離,碧遊宮的肯定給她下了什麼藥,讓她想不起當時的事了!這樣就更好了。
七月聽他一說,越加激動起來,瞪大眼說:“當真?恩公真的肯幫七月這個忙?”
“當真,再沒這麼真了。”無仰說著,往後頭掃了一眼,站起身道,“走吧,現在就去。”說著,抬腿踱了兩步,伸手呼一下把門拉開來。
七月開始還有點縮頭縮腦,怕人們都在外頭堵她。無仰一把將她揪出來:“走吧,你又沒殺他們全家,追不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