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雲傾的眼眸平澈似黑曜石,他頓了頓,淡然開口,“保全你的性命,但不能再愛南宮弄月;或者……你的命在近期便要終止……”幽深的瞳孔搖晃著顫抖的水光,帶著最後一分等待與欺許,“你會選擇哪一個?”
冰紅的眼眸輕輕揚起,“雲傾,這樣的問題沒有意義。”赫連孤雪靠近慕雲傾的面,似是要將自己的聲音完完全全的傳入他的耳際,“不愛南宮弄月,我會死。”
慕雲傾身體一震,笑容苦澀而悽迷,壓抑著內心的波動。
或許早就知曉答案,但仍然極力的說服自己還有挽回的餘地。
心中有千層駭浪翻滾,堅決的話再次從白衫男子心底拂過,鍰著平靜如水的防線。
那個人在他心裡空間是怎樣的一種存在,竟能讓冷血的絨衣男子痴狂不悔到這種地步!
“你會後悔的,赫連孤雪!”慕雲傾無法讓自己鎮定,“你知曉的,天命註定,你與他根本無法相守,你何必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赫連孤雪剛想開口,忽然,心口彷彿被猛烈刺穿,體內翻滾的鮮血再次湧入喉嚨,但被他死死的壓抑住。
連續幾日,這種異樣的感覺頻頻出現,那是刺入深骨之處的痛苦,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吸食他的血液,慢慢乾涸著他的生命。
尤其是夜晚,那種折磨甚至比自己修煉創神九式時還要痛苦千百倍,但赫連孤雪不能發出一點痛苦的嘶喊聲,他不能讓下屬們洞察到他的異樣,這件事更不能傳入弄月的耳中。
他很清楚,暗夜冥一定是想要一箭雙鵰,想拿他的命來威脅弄月,既然自己已經落入這種地步,那隻妖精絕不能再捲入其中……
負在背後的手緊緊的抓住石臺,劇烈的疼痛令他的指尖流出猩紅的血絲,赫連孤雪撐住自己的身體,勉強揚起一絲淡然的微笑:“無所謂了,我早就已經不在乎了。”
他不在乎了……
除了那個人之外,他竟然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赫連孤雪,究竟是該憐你痴,還是該笑你傻?
你以為自己近日的虛弱疼痛與不停的吐血只是小事麼?
赫連孤雪……
別對自己太殘忍。
慕雲傾的手顫抖無措,一向理智的頭腦在這一刻混沌一片,他將手中的東西扔給站在對面的紅衣男子,目光揚起一絲淡淡的漠然,“你應該知道,弄月從不離身的東西。”
孤雪一把接住那塊冰藍色的璧玉,冰紅的眼眸猛然睜大,體內的疼痛在這一刻全部忘記,“幻水寒!”
聖潔湛藍的純澈,融匯兩個人之血的幻水寒璧!
自幻水寒復甦的那一刻起,弄月便從未將這塊璧玉遺落過。
他說,這塊璧玉里有雪兒的溫度,他一碰就能感受到。
他說,這塊璧玉融合了他與他的血,他一生都要不離左右,永不丟棄!
月……
那一日,自己說了太多狠心的話,並且還決絕無情的離開,那隻妖精會不會不知所措,會不會難過……
忽然,趁孤雪失神之際,兩道黑色的身影從白衫男子身後飛掠而過,欲要抓住石臺之上的赤龍圖。
赫連孤雪瞬間反應過來,他一腳踢向石臺,伴隨著石的破裂,赤龍圖被拋向空中,與四周綻放升騰的水浪一同淹沒在暗色的天際。
紅衣男子足尖一點,旋身飛躍而上,飄揚的火紅長髮閃爍著邪美的嗜血氣息,火紅的綢緞從袖中飛竄而出,叫囂著割裂靈魂的狠絕,纏住兩個黑衣人的脖頸,手腕一翻,攪斷了他們的頭顱。
須臾之間,七條尖刃的鋼鏈宛如迅猛的長蛇,在暗空中交織成網,向妖紅飛射而去。
赫連孤雪後仰,白玉笛拋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