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離開你,到我身邊,才有活路。”長寧傲然迎向她的視線,不退不讓。
無憂吸了口氣,竟是無言以對,過了一會兒,
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縱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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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氣匆匆的衝回‘靖王府’,推開閨房大門,裡面空空蕩蕩,只有桌子上擺著一籠水晶包。
她掀簾進到裡間,仍是無人。
扭身就往廂房走,邊走邊向趕來的小紅問道:“紇不凡呢?”
小紅小心的跟在她身後,怯生生的道:“紇公子帶話,他先回‘常樂府’了。水晶包溫著呢……”
無憂怔了怔,返身回屋,將那籠水晶包掃落在地。
雙手握成拳,他倒是會躲。
丫頭們嚇得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一口。
無憂大步出屋,“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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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凡拂去墨梅上的雪。
手指輕撫新編的小花環,輕吸了口氣,低聲道:“十五了。”
風吹著他耳邊髮束輕拂過枝頭墨梅。
“不能陪著你行笄禮……你怪我嗎?”他眼眶微微潤溼。
停了停又問,“會自己梳髻了嗎?”將手指伸入身邊盛著酒的酒杯,沾著醇香的酒滴,點上墨梅花瓣,如同點上少女的唇,柔聲道:“就算平時不喝酒,笄禮還是要沾沾唇的。”
聲音空落落的響在冷風中,冷冷清清,沒有人回答。
他嘴角卻抽出一絲淺笑,眼裡卻有液體漸漸蒙了眼,梅墨在眼前淡去,“你梳髻一定很美。”
似乎看見雙手捧著頭頂花冠的可愛笑臉,“子言哥哥,好看嗎?”
他微仰了頭,嚥下湧上的淚水,笑了笑,將花環拋入火盆,輕嘆了一聲,聲音很輕很柔,“她和你真的很象,我把她留在身邊,可以嗎?”
一陣大風吹過,揚起半天高的墨梅落瓣,飄飄揚揚,如同黑色的雪,詭異而讓窒息的美。
院外,寧墨望著翻飛的墨色花瓣,慢慢垂下眼瞼,慢慢轉身,從來路而去,木椅壓過石子路,留下單調的聲音。
不凡轉身過來,望著院門外,遠去的青色身影,接了一片花瓣在掌心中……她與寧墨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
開心停下匆匆的步子,望向寧墨輪椅後面,不見平兒的身影,有些意外,“你一個人?”
寧墨抬眼看他,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我約了了了,你來嗎?”
開心抬頭望了眼不凡的‘寒梅冷香’,點了點頭,“好。”
繞到寧墨的輪椅後面,推了他慢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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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悶依在車廂裡,火早下得沒了,但殘留下的憋悶,卻讓她感到窒息的難受。
躍下馬車,徑直奔向‘寒梅冷香’。
房間裡燭火隨風搖曳,忽明忽暗。
不凡依在床邊,握著一卷竹簡,垂眸細看,一塵不染的白色袍擺散開,從床上拖下,半掩著身下腳榻。
無憂摔簾進來,他緩緩抬頭,向她望來,微微一笑,黑眸靜如幽水。
她明明來向他興師問罪的,看著他嘴角悠悠的笑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向他問罪的立場。
他是興寧的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興寧的夫的立場上。
她能問什麼?
腦中抽成一片空白,攥著手中的珠簾慢慢變暖,硌得手痛。
她輕吸了口氣,慢慢走到他身邊,微低著頭,看著微仰頭看著她的眼,竟什麼也不想問了。
“回來了?”他聲音很柔,抬手拈去她發角粘著一小粒雪珠。
她懵懵的點了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