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對你說過,不該見的人不見,不該管的事不管,看來你早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她止不住地連連搖頭嘆息。
“阿寶此番也不是全為了麒麟。”李颺仍舊堅持不退,“阿寶自幼拜入任先生門下,受先生教導,先生對阿寶有啟蒙恩德,如今先生忽然說要請辭……若是姨姨不能相助,至少請告知詳細,阿寶自當另謀他法。”他說著,竟在墨鸞面前筆直跪下。
“你還想另謀他法?好啊,殿下人長大了,本事也大了,姨姨說話你都當耳邊風。既然如此,叫你父王來管教你吧。”墨鸞硬起心腸,起身欲走。
李颺見狀,一把抱住她,執意不放。
墨鸞勸他不住,卻也不能將他推開。兩人正相持著,忽然有宮人來稟:徐婕妤來靈華殿拜見。
聞風而動,果然訊息靈通,出手迅捷。
“回告徐婕妤,我今日失言,觸犯天威,即刻起,當閉門罪己,誦經唸佛,靜思己過,請婕妤先回吧,改日我再向她賠罪。”墨鸞命罷宮人,轉身扶起李颺。她帶著李颺從玄關入內院,繞過迴廊,來到另一間小閣,將李颺推到屏風後面,“你待在這裡,不要出聲,也不可以出來。”
李颺本還想問,卻被墨鸞瞪了一眼,只得乖乖地縮了回去。他躲在屏風之後,也不敢探頭去看,只覺得閣內安靜,幾乎連腳步聲也聽不見。過了半晌,卻聽有人在外拜道:“臣鍾秉燭來替妃主問診。”
李颺心尖兒一顫,當下凝神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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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一 似無情
鍾秉燭入閣,行罷了禮,替墨鸞號脈問診。罷了,他將請脈金絲收起,一面提筆記錄,一面道:“天天都說的話臣就不贅言了。只是,妃主心肺仍有積淤,似比前幾日又嚴重了些。”
“我今日不小心撞了一下。往後我會記得醫囑悉心調養。”墨鸞應了一聲,見鍾秉燭並無多說的意思,便主動問道,“聽說中宮抱恙,有關皇后這病症,不知御醫可有所聞?”
鍾秉燭並不抬頭,淡淡應道:“略有耳聞。”
墨鸞問:“依御醫之見……可有不妥?”
鍾秉燭仍不抬頭,反問:“臣不曾替中宮診病,怎麼能斷?”
墨鸞微笑輕道:“御醫可有想法前去診看皇后的病情?”
她此言一出,鍾秉燭筆尖才一頓,“臣替妃主醫病也有將近十年了吧。妃主很瞭解我的脾性。”他看墨鸞一眼,緩聲道,“替皇后問診的御醫私下裡也曾向臣詢問,說皇后的脈象奇特,確實像極了喜脈,若當真不是喜脈,恐怕就是病變了。”
“既然如此,為何不向陛下直言?”墨鸞不禁驚問。
鍾秉燭冷冷一笑,“拿不準的主意,未必能治的病,有幾人敢向陛下直言?何況,直言就可以取信了麼?只怕更是天顏掃地。”
不錯,若真不是喜脈,陛下這小肚雞腸錯冤皇后的名聲可就坐實了,這樣一來,天子顏面何存?與其冒險,不如沉默,推在皇后身上,恐怕還沒等到驗明真情,事已先了了。倒真是明哲保身的手段。墨鸞瞭然暗歎,“那鍾御醫的想法呢?”
“臣的想法暫且不必問。”鍾秉燭收起藥箱,反問,“倒是妃主可否告知臣下,為何忽然要相助中宮?當日小皇子沒在中宮殿上,妃主請臣替小皇子檢驗時說過的話,臣還記得。”
聞此一問,墨鸞不由得肩頭微顫,視線瞬息恍惚,“皇后的病,若我不與御醫說起,御醫可會知道?”
鍾秉燭應道:“會。”
“若我不與御醫說起,御醫可還會想詳查皇后的病因?”
“會。”
“所以……”墨鸞起身緩步踱上玄關,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