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茅屋掩在半人高的雜草間,周圍除了草就是樹,荒涼至極,根本不像能住人的樣子。
但一看,就覺得可以藏人。
蘇年年抬腳邁去,腳上忽然被東西纏上。
她心中一凜,藉著月光,只見周圍的雜草中,數只爬蟲、毒蛇朝她湧來。
她咬牙切齒:“桑安!”
桑安這會兒估計已經暈在裡面。他能馭毒,周圍這些毒物,估計是他保護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
蘇年年不敢鬧出太大動靜,利落抽出匕首揮斷腳腕上的蛇,掏出避毒丸服下。
隨後她氣沉丹田,凌空起身,躍向那間茅屋。
茅屋附近的毒物倒是少些,她踏進茅屋,迅速關上門,卻發現這門殘缺的厲害,根本擋不住寒風,也攔不住毒蟲。
心中罵娘,她朝裡看去。
狹窄的屋內,角落裡靠牆坐著一人。
他滿頭白髮散亂在身側,一身白衫染血,身上好幾個血窟窿,聽見動靜,掀起眼簾,虛弱地抬起湛藍的眸。
蘇年年立馬把自己包裡的東西抖落出來,餘光瞥見他緩緩抬起手,三步並做兩步衝了過去。
桑安受了傷,動作太慢,蘇年年贏在速度上,先一步制止了他。
“要是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她急道。
這話未經思考,在桑安耳裡滿滿恐嚇意味,他抿著蒼白的唇,被她制住的手微動,從袖口猛地竄出一隻金色的小蛇來,撲向蘇年年。
蘇年年下意識躲開,可避之不及,手臂邊緣被生生咬了一口。
她咬牙:“回頭我再跟你算賬。”
她扯下小金蛇扔到一邊,它還不停朝她吐著信子。
身上的傷口被撒上藥粉,桑安悶哼了一聲,有些不解地看著蘇年年。
東離皇帝對他趕盡殺絕,派人追殺他,他受此重傷,直接殺了他便是,怎會救他?
不過一瞬,他嘲諷地扯了扯唇。
南疆王族,僅剩他一條血脈,倒是各界爭搶的物件。
若想用他,必然得先救他。
傷口處傳來酥麻的脹意,藥粉撒上後,疼痛竟然以一種堪稱詭異的速度消退下去。
桑安清醒幾分,看向不遠處的地面上,蘇年年從包裡抖出的東西。
紗布,藥瓶,衣裳,帷帽,還有……一個大罐子。
他正辨認不出,那大瓷罐已被蘇年年拿到他身邊。
她喘著氣,從中挖出一大塊,直接糊在他頭髮上。
桑安一驚,隨後反應過來,唇無聲對著小金蛇動了動,周圍毒物盡數退散。
“你早這樣不就得了?”蘇年年把染髮膏塗遍他的白髮,嘆氣道:“藍眼睛就夠奪目了,這頭髮,回頭我直接幫你剔了吧。”
話音剛落,她清楚地感受到,男子朝自己射來的陰毒目光。
“當我沒說。”
見她沒有惡意,桑安任她擺弄,目光下移,落在她被咬的手臂上。
蘇年年覺得腦子有些發昏,她很快意識到什麼,手上下在他身上搜尋起來:“你那蛇有問題。解藥呢?”
桑安抿唇不語。
真是稀奇。
金蟬蛇帶有劇毒,被咬之人不超五秒便會斃命而亡。
可這女的居然沒事。
蘇年年上下摸了個遍,也沒摸見什麼像解藥的東西,只好先將他的外衫剝了,給他包紮傷口。
“你不會一點都動不了吧?”
桑安不說話,一雙藍眸清清冷冷地看著她。
“……”
蘇年年只好認命地將帶來的衣服給他裹上,把他挪到自己的背上。
跟蕭晏辭那種穿衣顯瘦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