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年抬頭看去,眯眼認了好半天,才認出那男子是誰。
尹青雲。
他跟陳禮等人素來交好,在京城中花天酒地胡作非為,是有名的紈絝。
蘇年年眉心狠狠一皺,不太高興。
陳禮都死了,尹青雲怎麼還沒死?
見蘇年年皺眉,尹青雲以為讓她作詩她犯了難,笑容扯得更大了些。
還說蘇年年是京城第一才女,依他看來,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蘇年年早年在京中也是個混不吝,就算裝得像了點,也不可能真變成什麼才女。
尹青雲笑著說道:“蘇小姐,來了什麼場合,就要做什麼場合該做的事,今日連我都吟詩幾句,不論水平好壞,給花神聽聽也是那麼個意思。花神一高興,明年自然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蘇年年聞言掩唇笑了:“尹公子居然還會這麼多成語,就是不知道花神聽了你作的詩,到底眉開眼笑,還是氣得愁眉苦臉。”
尹青雲臉一綠,周圍眾人皆是低笑,笑的人太多變成了鬨笑,他黑著臉掃了圈,一時竟不知該對誰發作。
蘇年年冷嗤一聲。
尹青雲是個畏強欺弱的主,前一句說她和蕭晏辭都沒作詩,後腳卻只點她的名,不敢招惹蕭晏辭。
“不過尹公子說得對,王爺是該聽他的建議,作首詩。”瞳仁一轉,蘇年年笑眯眯看向身旁的男人,“王爺也知道,我每日只作詩一首,今日的詩已作給王爺聽了。”
這是上回蕭晏辭打發南康堯時候的說辭,歌舞可以那麼說,吟詩作賦自然也適用。
蕭晏辭眉梢微挑。
他可沒聽見什麼詩。
“本王向來不信牛鬼蛇神,今日是陪未來王妃來的。”蕭晏辭語氣不緊不慢,染著絲絲莫名的愉悅,“既然不信,作詩討好彩頭就沒有意義。至於王妃的詩……確是精妙絕倫的好句子,但既然作給本王,本王就不說給你們了。”
他說完不再理會眾人,那神情,好像在回味什麼,蘇年年看得失神。
她只是拉蕭晏辭當自己的擋箭牌,他演的,好像真有那麼回事似的。
寧夢歡出來打圓場:“是否參與都看個人意願,今日大家高興就好,不必強求。”
接著她主動又出了一題,轉移眾人注意力。
蘇年年愜意地吃著面前瓜果。
她先前當眾跳舞,彈琴,都是帶有目的的,如今已是京城第一才女,她才不會因別人的一兩句挑唆耗費心神呢,哼。
打尹青雲這種人的臉,太沒有挑戰性。
腰間探來一隻大手,接著,男人特有的氣息縈繞上來。
蕭晏辭俯首過去,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側:“年年,欠本王一首詩。”
像是種委屈索求的語氣,聽得蘇年年呼吸一緊。她連連點頭,道:“王爺放心,包你滿意。”
蕭晏辭滿意地將身子坐直。
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曲池邊的詩宴到此結束,眾人走向不遠處的桃花林。
穿過桃花林,就是花神廟。
正是花期,粉紅的桃花錦簇,花瓣如雨落下,如夢似幻。
蘇年年被蕭晏辭拖著,漸漸落到了隊伍最後頭,她一邊賞花,一邊往隊首的寧夢歡那瞧。
她不信茉貴妃會放棄這個機會,若今日無事發生……難道寧夢歡忤逆了茉貴妃的意思?
“不是讓本王幫你留意嗎?”蕭晏辭牽著她的手,眯眼在桃花林打量一圈,“那就安心看花。”
蘇年年撇撇嘴,順手接住幾片墜落的花瓣,想起什麼似的,忽然瞥向他的衣裳下襬。那裡隱約有些紋路,若不仔細看無法察覺。
她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麼蕭晏辭會在衣裳下襬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