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樣不落後與人,兩人倒是拼上了酒。
四周靜悄悄,在酒客們眼裡看來一切顯得那麼不可思議。太詭異了,實在是太詭異,歐大小姐什麼時候轉了性子了?還是說,今天他們集體出現了幻覺?老闆娘賣假酒?
一個酒客不安地扭扭身子,張嘴發出啊的一聲。立即,視窗兩雙眼睛同時直射向他,一雙溫和一雙凌厲,卻同樣的充滿警告意味,酒客手一抖筷子啪噠落地,嚇得連忙丟了幾錢碎銀在桌上,抱頭竄出門去。頓時像炸了鍋,酒客們紛紛丟下錢兩,沒多時,酒肆裡就剩下了靠窗兩人在互斟互飲,還有那個正在櫃檯裡掩嘴輕笑的美人老闆娘。
“他們都很怕你。”白衣男子微笑著,看著窗外四散人群。
“那當然。以後要是在西街有人欺負你,報上我歐沙礫的名字就可以,保證沒人敢動你。”歐沙礫酒量並不好,喝了沒多少就開始有點迷糊,很仗義地把男子當成了自己朋友。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會的。”白衣男子忍住笑意。
眼前這女子顯然有些醉意,他瞄過她面前的青花瓷瓶,挑了下眉,姑娘家喝這種酒,難怪會醉。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歐姑娘看來是有煩惱啊。”如玉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白衣男子神情輕鬆自然。
“當然有煩惱,你這人真奇怪。沒有煩惱人為什麼喝酒,沒聽說過借酒消愁麼?都怪我家老爹……哎,要是被我看到那個臭男人,一定踹他出去。”歐沙礫憤憤地捶了下桌子。
“哦?原來是令尊大人。父女哪有隔夜仇,歐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斜眯著醉眼,歐沙礫瞅著白衣男子直樂,這西街上的人見了她無不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她心情好時討好巴結她,她心情差時有多遠就躲多遠,哪裡有人像眼前這個男子這般和她說話,就算她老爹,也是見她就怕,他這輩子唯一的心頭肉寶貝兒。
“我要踹的不是我老爹,是一個臭男人。”今天似乎她的酒量變好了,喝了這麼幾杯還沒倒下,她是號稱三杯倒的呀。誒,難道楚楚拿錯酒了?
“楚楚!”她拍桌子叫道,“你給我的什麼酒……”
櫃檯那邊的楚楚抬起頭,歐沙礫看著她,突地頭暈目眩,果然是好酒。眼前的人影一分二,又二分三,最後模模糊糊地都數不清了。
“歐姑娘?”白衣男子叫她。她努力把焦距定在男子面容上,傻傻地笑著。
“歐姑娘,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在下見了也可以幫你出口氣。”
“他叫……他叫什麼……明……”歐沙礫說醉就醉,趴在桌子上口齒不清。
白衣男子忍俊不禁,揶揄地說道:“他叫曠明。”
“對哦……曠明……”機械地重複著剛剛聽到的名字,歐沙礫對男子笑了一下,咕咚一下栽倒在桌子上睡著了。
楚楚慢慢從櫃檯裡走出來,不緊不慢地一桌一桌收拾著之前那些酒客丟下在銀兩。可憐的沙沙,不是她不幫她,歐老爺子算準了這個女兒一怒之下肯定會來酒肆喝酒,就提前跑來和她商量好了,又把這男人早早送來,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話說這男人也不錯,至少比這些西街上的男人們強多了。看沙沙對他的態度,應該第一印象還行吧。
“現在應該怎麼辦?”當楚楚走到窗邊時,白衣男子——曠明看著呼呼大睡的沙沙皺眉問她。
“送她回家。別告訴我你不認識自己未來娘子府上在哪。”美人老闆娘頭也不抬地抹著桌子。
身邊一陣風起,她抬起頭揉揉眼睛,止不住的駭然。眼前哪裡還有曠明和歐沙礫的影子,分明剛才還在,就這說話的功夫兩人不見了。老闆娘楚楚從窗戶裡探出頭去,看到人群中那顯眼的高大白衣男子,杏黃色裙子從他懷裡飄出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