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青玉也坐不住了,忙站起來福禮。心中也是疑惑重重,怎麼自己就變成別人的福分了?上一世可是誅連九族的禍害,活脫脫一枚災星呢。
難道是左夫人識人尚淺?聽說有些隱士憑面相斷掌紋合八字,就能推測過去未來。
齊青玉心中雖有疑惑,卻是不敢問出來,更不敢去打聽關於摔碎玉壺春瓷而引發的那樁事。
婢女素手煮花茶,二三味調出一室芳華。
在清幽沁人的花香中,左夫人再次示意曾氏及齊青玉落座。
“冀州黃家已經到了臨安,在蘇家作客,預計三日後就會到達建鄴。我們的龍舟節也是如火如荼地準備著,屆時貴客光臨,好一展我建鄴男兒風采。說來我還挺忙的,所以今日就與你開啟天窗說亮話了。”左夫人看著齊青玉,眼神雖淡然而笑意親切。
“民女洗耳恭聽。”齊青玉作揖。
“世人皆以為左氏大權旁落二房後,因肖氏與賢妃一母同胞,便會成為肖氏的有力靠山,助她穩固後宮之位,甚至能與皇后匹敵角逐至高權力,其實不然。”左夫人悠悠地說出了內院不為人所知的秘事。
齊青玉認真地聽著,不發一語。
左靈茵將花茶呵涼了,送到齊青玉面前,讓她喝。
只是百合與野黃菊煮出來的,齊青玉也沒推辭,點頭致謝,小口小口地喝起來。
“當年原本要進宮選妃的人是肖氏而非賢妃娘娘,後來出了一點意外,賢妃娘娘就坐上了宗人府青紗粉簾、雲雕金飾的秀女轎輿,去往九重宮闕,一舉選在君王側。”至於後來的事,不必多說。左夫人只是想讓齊青玉明白,過往有此一段恩怨。
對於權力**比天大的人,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憤恨的?齊青玉心想,大概沒有了。
左夫人的神態漸漸由隨意變得嚴肅,齊青玉挺直了身子注視著她。
氣氛突然就緊張起來,就連左靈茵也十分安靜,沒再彈杯子玩了。
“我知道你與冀州黃公子有交情,而黃公子與五皇子亦有淵源,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其實並不多,梁少初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她與茵兒同樣愛練武,她們拜的是同一個師傅。”左夫人笑了笑,道出另一層關係。
她抬起修長的手,慢慢悠悠地品了口茶,笑容越發高深莫測起來,“茵兒她爹有幸見過五皇子一面,為他的斐然神采、全域性之謀所折服,所以說暗裡,我們是支援五皇子的。”
左夫人葫蘆裡賣的的藥越發清楚明白了,又聽聞左鈺屬意五皇子,齊青玉的心不禁怦然大跳,緊張得手心都沁出了細汗。雖然齊青玉心裡很著急,想左夫人快點揭開謎底,她到底是想讓自己幫忙做些什麼?
可是左夫人說話實在慢,鋪墊了好半天還沒和盤托出。但齊青玉還不至於出言催促,相反很沉著。
左夫人別具深意地打量了齊青玉一眼,“六姑娘你就沒什麼疑問?”
齊青玉能有什麼疑問,難道她真的會天真地以為左夫人看中了她,認為她得天獨厚、聰明絕頂,小小年紀就堪當大用到影響朝局走向的地步?
齊青玉精明著,還沒有被左夫人給繞進深淵出不來,從容不逝地回答:“民女不敢有疑,但憑夫人差遣。”
左夫人纖眉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下,不慍不火地道:“有魄力。”言語間雖有讚賞,亦有著一絲顧忌。
齊青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空洞洞的門牙方長出一丁點白來。
“言歸正傳,茵姐姐你是見過了,你說可好?”左夫人又問。
“好。”齊青玉答得簡單。
“我只有一個請求而已,本來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奈何鄭小公子在建鄴出現,還與舍侄為友,我才不得不步步為營。”左夫人這才說出了心中憂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