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辯明刺在哪一部分,也不需認清那人是誰,房裡雖是黑暗的,但自那人痛苦又驚悸的號叫中,我已曉得了那人身分,我更曉得了他已得到的懲罰,那是不會錯失的,不會冤枉的!
“我沒有再向他多看一眼,我穿上衣裳,匆匆收拾過後連夜離開了‘白虎堡’,從離開的頃刻我已下定決心.永不再回去,永不要再看見‘白虎堡’的任何人,我不再報仇,也不再報恩,因為,恩怨已扯平了……”
四名“白虎堡”的朋友,似是今不敢置信的愣在那裡,他們愕愕的站立著,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好一陣子作聲不得!
猛然醒悟,展森用力搖搖頭——像要搖掉聽進耳朵裡的這些話,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凜烈的道,
“片面之詞,不足為信,潘巧怡,我絕不上你的詭計,試想老太太講究忠義之道,屬守綱常之理,少堡主幼承家訓,謙謙君子,你怎麼血口汙人,暗示這樁失禮失德的醜行是他們所做?”
潘巧怡慢慢的道:
“我不是暗示——我是確定,那想汙辱我的人就正是你們少堡主陳繼祖!他平素菜驁傑不馴,蠻橫霸道,是個典型的紈袴子弟,膏梁惡少,他一向目中無人,氣焰囂張,卻只憚忌一個人——他的母親三姑婆!
“這件事,若非三姑婆示意甚至暗中替他策劃,他絕對不敢胡來,因為他素知我不容人欺的個性,也曉得他母親對我的鐘愛,展森,我可以明白的這樣指證,同樣,你們也自心中有數!”
雙眼一翻,蔡行火辣的道:
“你休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惡言中傷,哪一個心裡有數?有什麼數?我們根本就不相信你這套鬼話,完全是混淆黑白,自彈自唱!”
潘巧怡悽然的一笑道:
“我原也不指望你們會相信,但是,總有一天你們會相信的——當你們不再有顧忌,不再求三姑婆賞碗飯吃的時候!”
“野熊”沙庸勃然大怒:
“媽的,你賤人說這話真刻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們有什麼好顧忌的,你想叫我們聽信你這番謊言卻是做夢!”
蔡行也大叫道:
“不管你怎麼說,怎麼辦,也不管你有天大的理由,有舌上生蓮的本事,我們全不理,潘巧怡,我們只知道你忘恩負義,恩將仇報,把我們老太太唯一的獨生子暗算了,就是這樣,你必須為你所做的付出代價!”
臉色蒼白,細微的淡青筋脈微微浮現在潘巧怡的額門上,她呼吸也較為急促了,咬著牙,她道:
“你們這簡直是蠻橫霸道,強詞奪理……‘白虎堡’盡是像你們這類的潑皮,竟能撐到今天不倒,也真是奇蹟!”
蔡行兇暴的道:
“不要在那裡自鳴清高了,潘巧怡,你更不是什麼好人!”
潘巧怡尖聲道;
“至少我比你們還要臉面!”
“野熊”沙唐狂笑一聲,道;
“要臉面?等老子割下你的首級之後,老子帶回去用尿洗它,看你還要臉不要臉?”
氣得全身簌簌發抖,唇角不住痙攣,潘巧怡痛恨的道:
“假如沒有人見過什麼叫‘無恥’,你就是了!”
沙庸粗野的道:
“老子無恥,你也和妓女差不多,有什麼值得拿轎的?”
展森威嚴的擺擺手,道:
“潘巧怡,我們無需說罵,更無需爭論——你大概知道,我們已找了你兩年多了吧?”
潘巧怡臉如寒霜的道:
“我知道!”
展森點點頭,接著道:
“很好,你也一定會明白,我們為什麼如此勞師動眾的找尋你?”
潘巧怡毫無表情的道: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