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謙生不是個自討沒趣的人,徐稷在自己的陽臺上溜溜達達,提著水壺挨個給幾樣小植物澆了點水,那邊也沒再打電話過來,看來把後半截沒說完的話硬生生憋回去了。徐稷勾著小水壺來來回回的晃蕩著,忍不住想,其實看上去,周謙生才是和鍾傑一掛的人。
他當時對鍾傑一見鍾情的時候,曾花心思瞭解過後者的家庭背景。江城本地人,中產階級,父親在電視臺幹,母親是位中學校長。鍾傑從小家境優渥,一路從附小直升高中,成績不用拼不用搶,自然而然的能進重點院校。這一路雖然沒有多麼風光,但是也是順風順水,眼界略高於他這種會考慮吃喝的平民。
而周謙生雖然姓周,但是從小跟他媽吃在徐家住在徐家,生活也沒差到哪裡去。倒是徐稷自己,種是老徐家的種,但是因為是小老婆生的,所以一直處於被流放狀態。從小跟著一個本身就不是好東西的媽到處搬家騰挪,&ldo;教養&rdo;兩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直到七八歲上,憑空冒出一個自稱是&ldo;爹&rdo;的老東西,把他們母子倆給接到了江城,又給他安排了學校。
只是孩子都是三歲看到老,徐稷三歲之前是個沒學會爬就跑路的混小子,是個張嘴不喊媽而是喊&ldo;老流氓&rdo;的混不吝,老徐原本打算從小學開始給他上的思想品德課程,顯然是上晚了。
徐稷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代表,老徐也知道及時止損以免被套牢,於是這些年裡小的愛怎麼作怎麼作,打架鬥毆不好好上學,高中畢業出去混社會,老的則是年年喝著補酒補藥,隨時準備著梅開二度老來得子。
當然老徐最後突然中風這事誰也沒料到。徐稷覺得,如果不是這老傢伙沒來得及留下個種,認祖歸宗這事估計也就沒影了。當然那樣的話他也不會接手老徐的東西,不接手就不會惹的老徐家的那幫人眼紅,不眼紅就不會出現後來的周謙生。
也不會遇見鍾傑,然後看著鍾傑和周謙生一起瞧不起自己。
那種眉梢眼角帶出來的優越感,一開口就是&ldo;你可能不懂&rdo;&ldo;不習慣&rdo;的口頭禪,還有這種從他的衣著點評到身邊人身邊事的臭毛病,徐稷忍不住想,真他媽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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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鶴寧還是跟陳立提出了辭工,他這次做事比較細心,跟陳立道歉說明的同時,也把自己去家政公司瞭解的幾個人選提了一下,都是老實本分,做事乾淨利索的。
陳立嘆了口氣,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依舊肯定道:&ldo;這個事情你不方便做也沒辦法了,但是這段時間你做的的確不錯,業主很滿意。至於後面他再找誰,你把這幾份資料給我,我去問問他本人的意見吧。&rdo;
路鶴寧鬆了口氣,忽然想到:&ldo;當時找我的時候,業主也是看過資料的嗎?&rdo;
&ldo;那倒沒有,上次是臨時決定的,他也忙。合同都還在我這呢,正好這次一塊給他送過去。&rdo;
合同後面有路鶴寧的身份證影印件,路鶴寧一愣,忙道:&ldo;如果這樣的話,那陳經理能不能就別帶過去了。&rdo;他見陳立詫異的看過來,囁喏道:&ldo;業主能滿意就好,但是我既然都幹完了,也沒出什麼差錯,這份合同能不能就放您這好。反正這次要帶新人過去簽新合同……我那個,上面有簡歷……怕讓人笑話,給母校丟人……&rdo;
陳立恍然大悟,半晌失笑道:&ldo;你啊,思想包袱還是這麼重……&rdo;想了想倒是也情有可原,更何況路鶴寧到底是自己的助理,讓自己的助理去當鐘點工,這事說好說壞,全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