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就是個不光彩的私生女。木已成舟,她也打算認了,卻不曾料到事情最後會落到這個地步。有情分在裡頭。許櫻哥只錯在出身來歷,其餘並無錯處,她無意也不能要許櫻哥的命,更不想將許櫻哥一壓到底。但因知其性情所以冷處理,為的就是提醒許櫻哥不要心存幻想,此事牽涉面太廣。不是隻憑情意便可隨意抹殺真相併掩耳盜鈴的。
但許櫻哥卻這般利落地提出放其一條生路。這不是這個年紀的普通女子在這種時刻能隨意說出來的,不是真的太過聰慧看得透徹,便是矯情故意試探。可許櫻哥是什麼人,康王妃自問相處這麼久也算是清楚了,不是矯情試探,而是真的看透並權衡之後作了取捨。
康王妃一時不勝惋惜,這樣的人。怎會是這樣的出身來歷!雖則惋惜感慨,卻始終是不能,便只能沉聲道:“不錯,你是極不錯,做我的兒媳,做小三兒的妻子都做得,但只憑你那出身便不能容你!”見許櫻哥垂眸不語,放柔了聲氣道:“非是我不容你,乃是事情鬧得太大,這世道和情勢皆不容你!”
許櫻哥淡笑一回,道:“母妃,好歹我也叫了您這麼多天母妃,也曾把您真正放在心上敬重愛護,您就和我說句實話,您想如何處置我?”
康王妃道:“我可以虛情假意,但我不屑為之。你既然問我實話,我便同你說道分明。你若還想做這許家二娘子,留在這王府中與小三兒相守都是可以的,但,待得封王那時,你做不了正妃!只能做側妃,雖是委屈,卻可全了夫妻情分,你若有個一男半女,好生教導,未必不能出頭,我定一視同仁。”
許櫻哥有些譏諷。現下聽來是極有人情味,面面俱到了,不但照顧了張儀正對她的那份情,也照顧了許家這邊,更是對她垂憐,但真到了那時候,只怕又有人要操心是否亂了嫡庶,這樣的畫餅充飢,本身就是笑話。她若是個土生土長的古人,也許會認命,偏她不是,再不肯這般委屈。
康王妃看到她眉間露出的淡淡譏誚,臉有些發燙,又緩緩道出第二套方案:“我也是女人,原本的嫡妻做了側室,自是屈辱。你若覺得委屈,不堪折辱,那便尋個合適的時候和離。你兄長也算立了大功,給你一個縣君的封號,再給食邑,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許櫻哥還是沉默不語。日後這大華便是他們的天下,憑著張儀正那樣的性情與她這個炙人的身份,誰敢娶她?不過是變相的逼著她獨自終老而已。
康王妃的不自然地將手摸了摸臉頰,聲音又輕了幾分:“實在都不願意,就換個身份吧。不做許家女,卻可一生自在,只要我有生之年,必保你衣食無憂,平安無事。”
這才是他們真正的意圖。所以一開始就讓她病休,日後也當慢慢病死才是,知道了底牌,許櫻哥便把那隱隱藏著的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全都壓了下去,笑顏如花:“那就不做許家女吧。但不知王妃如何保我衣食無憂,無人能欺?其實我還唯恐因此拖累了許氏,多年之後一頂欺君之罪的帽子扣下來,實是會令人悲涼。我無名無姓,任誰伸一根手指都可以把我捏死了,到時我往哪裡去尋您?”
這話無禮,康王妃不悅地皺起眉頭,將手敲了敲椅子扶手,終是不肯與許櫻哥計較:“我既許諾,便自能做到。還敢保證你父王斷然不會單為此事追究許氏,你儘可放心。”沉默片刻,不信地道:“你當真捨得下?”
許櫻哥愁苦道:“舍不下又當如何?說實在的,瞧著三爺這樣拼命不要命的模樣,我便是鐵心石腸,便是再想與他一處,卻也不忍心為此要了他的命。”
張儀正情根深種,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此番不要命地殺敵是為了什麼,他夫妻二人更是心中有數,所以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