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子筠就應該算是這天底下得天獨厚的頭一人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他面前,白奕才會如臨大敵一般的緊張,迫不及待的向他宣示自己對秦菁的所有權——
梁明嶽這個人,真要耍起混來,真就不幹人事兒。
“樑子筠!”白奕冷著臉回頭扯了他的衣領提在手中,眼中當真是半分玩笑的意思也沒有的指著鼻尖警告道:“我可告訴你,荊王府的那門親雖然是被你躲過去了,京中等著攀你們魏國公府這棵大樹的人可還都排著隊在等呢,趕緊的把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都給我收拾了,要不然回頭有你哭的時候!”
一旦涉及到秦菁,這白奕便是半分玩笑都開不得的。
說來當初錦繡公主糾纏不休的事,還真就讓梁明嶽很是膽戰心驚的頭疼了一段時間——
就荊王府那麼個破落戶的爛攤子,就算秦寧是個公認的美人胚子,他也不至於為了這麼個女人腦子拎不清楚,好在是有驚無險,這事兒歪打正著真就給對付過去了。
思及此處,梁明嶽還是有種劫後餘生的唏噓感。
於是再看白奕這副虎視眈眈的表情時,他也便不再與他玩笑,收斂了神色道:“你這個媳婦雖然眼見著是要到手了,可是我說真的,沾染上她,怕是你這個自由身的日子也就過到頭了,再想這麼無官一身輕的晃盪著——難吶!”
朝中景帝和藍家人雙方都對秦菁虎視眈眈的看著,一點都馬虎不得。
他要在她身邊,就不得不為往後的日子多做打算。
梁明嶽所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呢?你還想攛掇著我去接我父親的位子嗎?”白奕道,語氣中卻是帶了漫不經心的一聲嘆息。
“論及權謀智慧,你半點都不輸你那三個哥哥,我原來便想,如若你能坐上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與我總歸是有利無害的,可是現在——”梁明嶽又再替他整了整身後的衣服,然後一扶他的肩頭繞開他仍是回到那樹下靠著,目光中帶了三分笑意,兩分慵懶,外帶著五分認真的鄭重道:“右相一職,我還是比較看好你大哥!”
“哦?”白奕有了絲興致,抖順了身上鎧甲,遠遠看著他玩味一笑:“為什麼?”
“你這個人,靠不住!”梁明嶽搖頭一嘆,語氣篤定。
剛好小樹林裡秦菁也換好了衣服往外走,他的目光一過去就再次感慨著搖了搖頭:“你為了她,去生去死,去爭去搶,現在我們目標一致,站在同一條船上沒有問題,萬一哪天我跟你女人的意見發生分歧,你肯定二話不說直接一腳把我踹下水,你這種人,我犯得著麼我!”
這麼些年了,梁明嶽的這項優點仍然還在,說的好聽了,就是一語中的句句精闢,而若是說的直白了——
就是嘴賤欠抽!
畢竟實誠是對的,但大實話卻不是隨便什麼時候都能拿出來亂說的。
雖然事實如此,但重色輕友這四個字白奕卻是不愛聽的,不過他此時不與梁明嶽計較,是因為他話裡“你女人”這三個字甚得他的心意。
眼見著秦菁已經從林子裡出來,白奕這邊心情大好之下,已經二話不說的撇了梁明嶽快走兩步過去迎她。
梁明嶽看一眼他眉梢莫名攀爬上來的喜慶勁兒,大惑不解之下,只就深深的皺眉。
轉眼白奕已經引了秦菁出來,有些話他與白奕之間沒有忌諱,但是當著秦菁的面卻是不能這般隨意。
“要暫時委屈殿下了!”嚥下尚未出口的後半句話,梁明嶽已經斂了神色迎上前去。
“梁公子客氣了。”秦菁道,卻並未把自己這身不合時宜的裝束當回事。
“那咱們就走吧!”梁明嶽莞爾一笑,回頭牽了馬,帶著兩人直奔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