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和宮了?然後再接下來是不是也要本宮給你行個方便,讓你帶著人也進去搜查檢驗一番?”秦菁的步調輕緩從容,一步一步慢慢的從臺階上走下來,她的臉孔清秀美麗,映襯著兩側迴廊上的宮燈微微透出一絲誘人的紅潤,嘴角勾勒出的一個笑紋恰到好處,大方得體華貴端莊,卻偏偏眼底的目光冷漠而帶著濃厚的嘲諷味道。
這幾個月來榮安長公主的所作所為眾人無不看在眼裡,不僅是梁太后喜歡她,蕭文皇后寵著她,就連景帝也隱隱對她有種特別的重視,而最重要的是這個少女自身由內而外透出的那種鎮定而冷漠的氣質隱隱的讓人不敢逼視,陸海雖然敢於直接登門找上藍淑妃,但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秦菁產生這樣一種敬畏的心理來。
就在晚膳過後景帝突然神虛氣弱,急急忙忙的傳召了晉天都入宮獻藥,誰想這次晉天都卻是空手而來,只將景帝扶到殿前的廣場上神色凝重的對他透露了天機,景帝對他本就深信不疑,再加上此時身體極度虛弱之下人心也跟著脆弱起來,得知有人害他那還得了,不由分說就差遣他們兄弟二人出來檢視真偽。
秦菁一語中的陸海無力反駁,臉上表情進而就有了一瞬間的僵硬,但是為了掩飾這種事態的情緒,他馬上微微垂下腦袋,仍是語氣堅決道,“奴才無意冒犯長公主,只是——”
秦菁聽不聽他的解釋,只是一步一步徑自往前走,眼見著走到他面前去了還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也不知道是出於一種怎樣的心理,陸海下意識的就往旁邊推開兩步給她讓出路來。
“走吧,還愣著做什麼?”秦菁腳下不停直向著榮華館的大門方向走去,口中卻是語氣寡淡的冷冷說道,“咱們去看看你弟弟陸濤是不是已經從我那乾和宮裡搜出了謀害父皇的贓物來了!”
陸海心頭一跳,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踽踽而行的背影。
的確,陸濤沒有隨他一同進榮華館是為了以防萬一已經先一步去了旁邊的乾和宮探路,他卻沒有想到秦菁人在此處,居然會把他的心思看透。
陸海心裡更加確信,這個榮安長公主非同一般。
他收攝心神趕緊跟上去兩步,壓抑住心裡的那一絲本不該存在的不安情緒,恭敬的解釋:“沒有長公主的口諭,奴才不敢衝撞,陸濤只是先行過去恭候長公主大駕!”
恭候大駕?說白了還不是先去堵她的宮門,讓裡面的人來不及防備麼?
秦菁心裡冷笑一聲,卻不多言,直接出了榮華館的大門朝她乾和宮的方向走去。
這一夜時間先是攪和了藍淑妃這裡的宴會,扭頭連榮安公主也要受到盤查,這下子是有熱鬧看了,原先在藍淑妃宮裡的客人彼此間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都緊跟在後面,名曰“關心”實則則是一起過去湊熱鬧。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兩宮中間的竹林外頭穿過去,遠遠的便看見乾和宮的門前燈火通明,人頭攢動,異於一般。
眾人只當是陸濤的人把大門給圍了,只有陸海的心口一緊,意識到了事有蹊蹺,他腳下不由的加快了步子超過秦菁第一個奔到近前,撥開人群卻見到陸濤滿頭是汗的跌坐在地上,面色鐵青的死死扶著自己的右臂,一臉的痛苦之色。
“怎麼樣了?”陸海臉色劇變,一個箭步上前去把陸濤扶起來,略一檢視便知道他的右臂受了傷,上臂的骨骼被人生生的挫斷,只怕以後便是接上了,也是廢了。
“沒事,不過是廢了條胳膊!”陸濤咬牙,為了壓制聲音裡的顫抖,他甚至於不敢開口只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裡擠出來,說話間額角青筋不斷的跳躍,彷彿要衝破血管爆出來。
他們兄弟吃的就是這口飯,如今陸濤的右手廢了,前途也就跟著斷送了。
陸海的心裡瞬間升騰起無盡的怒意,猛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