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的算計一個人,用這麼長的時間來布控一步棋,這樣諸般謀算之下,甚至於這一次孤身奔赴西楚以身涉險來取一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機會,不會覺得累嗎?”
他這樣一次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竟然讓秦菁一時有些發愣。
不是因為他話中的內容,而是因為這些話是出自他付厲染之口。
付厲染的目光一直未動,半晌之後秦菁才抬頭與她對視。
“國舅大人,不也是這樣的人嗎?”她的目光不閃不躲,就那麼直接反問,“雖然我不知道你最終想要得到的是什麼,但是你與我,在宮廷列國之間所做的事不都是一樣的嗎?我們同樣都不安於現狀,不願意為人所迫,不惜一切想要去坐上那個人上人的位置。所以你何必問我累不累或是值不值得?”
有些人,生而就註定是要去做一些事情的。
這個女子,與他有些相似又彷彿截然不同。
付厲染靜靜的看著馬背上那女子挺拔的身影,從容的淡定的表情,唇角慢慢綻開一抹不易察覺的清淺笑意,如午夜曼陀羅般悄然綻放出令人驚心的光彩。
正在略略失神的時候,他身邊一個貼身護衛突然縱身向著路旁一側陰暗的小巷裡撲去,低吼一聲,“誰?”
秦菁一驚,下一刻那些隨行的侍衛已經飛快的聚攏過來將她與付厲染二人護在了一個圈子裡。
率先奔出去的侍衛縱身而起,橫空一掌向著巷子裡劈去。
裡面一剪輕巧的影子迅捷如虹,足尖輕點藉助另一側牆壁的力量從內躥出來。
來人似乎並不預備和付厲染的侍衛交手,兩步閃躲之下,已經從暗影中飛出穩穩地落在夜光之下。
“主子!”她急切的上前一步,對著馬背上的秦菁急躁的地喚一聲。
身後那個侍衛已經從巷子裡折返,再次逼近。
來人是靈歌,秦菁的目光微微一動,沉聲喝道:“住手!”
那侍衛飛奔而至,本來手裡劍已出鞘,卻於電石火光間收到付厲染一個眼神的暗示後急忙一個翻身落地避開一側。
“主子!”靈歌眉頭緊鎖,張了張嘴還是一副愧疚難當的神情,略一猶豫之下索性閉了嘴,屈膝下去直直的跪在了秦菁面前。
靈歌會追上來,秦菁多少還是有些意外,只不過她對莫如風雖然有些難以釋懷,但是對這兩個丫頭卻是沒有敵意的——
畢竟她們欺瞞她自己的身份是真,至少從頭到尾是不曾背叛或者做過對不起她的事的。
秦菁略一怔愣,再見靈歌跪在地上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樣,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麼,扭頭看向付厲染。
她要帶這個丫頭出城?明知道她是姓莫的安排下來的人,還要帶著她在身邊?
付厲染的目光沉了沉,心裡感覺有些複雜,片刻之後卻是一揚手做下指示。
站在馬下的侍衛會意,一把扯下自己身上披風甩給靈歌。
靈歌一手接了的同時還是難免詫異的抬頭又去看了秦菁一眼,最後一咬牙,裹了披風跟著翻上馬背,順手散開頭髮利落的重新束了男子的髮髻。
一行人策馬慢慢逼近城門,彼時那城門處守軍和顏家人已經僵持的滿頭是汗,一看又有人來,那方臉守衛臉都青了,急忙上來阻攔:“回去回去,城門已經下鎖了,不讓進出。”
付厲染不語,垂眸把玩著手裡馬鞭一副閒散姿態。
他身後馬上一個侍衛上前甩了一方令牌在那方臉守衛懷裡,居高臨下的冷聲道:“我們國舅爺要出城巡營,開門讓路!”
大秦人和大晏人都是京中貴客,不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之內。
那方臉守衛略一權衡,再看一眼高坐在馬背上的黑袍男子,不知道為什麼,連象徵性的客套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