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後來她慢慢長大的過程中;她曾經叛逆;與他爭吵,不歡而散;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彼此鬧得烏煙瘴氣;但也偶爾有和平相處,溫馨一刻的時候。
她搬出去之後很難得也會想,畢竟她跟聞臨陽始終還是父女,等到他老了,他死了,坐在輪椅上,飯都吃不下只能喝粥的時候,她還是有要照顧他的義務——那時候葉思瓊會在哪裡?
如果有一天聞臨陽癱瘓在床上了,葉思瓊還會跟著他嗎?
她曾經勸自己別這麼鑽牛角尖,聞臨陽再怎麼渣,辜負的是肖容的心,他畢竟還是把自己給帶大了,讓她有飯吃,有地方住,有書念,更沒有虐待她。
只是缺少了那麼點父愛而已,那也就夠了,但法律上都沒規定過,在撫育子女的同時,還要給予他/她父愛啊。
直到這一秒,她才覺得自己真是倒黴透了。
雖然早就知道在這個家裡已經是徹頭徹尾的局外人,在他吐出這句話的時候,聞初顏的心頭還是如同被黃蜂尾後針狠狠的紮了一下。
聞臨陽的眼皮子還有些厚重,半睜不閉的,他才剛剛醒來,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別的。
他用一種懇切的目光望向她。
握住她的那隻手,溫熱,緊緊的攥著她,就等她一個回答。
醫生護士聽見了鈴聲已經趕到,聞初顏覺得全身彷彿被一盆冷水澆了個徹底,她慢慢的把他的手掰開,沒有正面回答他:“先聽聽醫生怎麼講。”
聞臨陽失望的盯著她。
醫生用聽診器聽了一下,又看了下床頭的檢測儀器和一晚上的檢測報告,微微點頭,“沒什麼大問題,再觀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回家以後要注意血壓,調整心態。”
葉思瓊這會兒也醒了,正虛心的聽著醫生的囑咐,不時提兩個問題。
“顏顏,”聞臨陽又叫了她一聲:“你過來爸爸這邊。”
葉思瓊忍不住停下與醫生的交流,看著她。
而她就保持著與他大概有四五米的距離,沒有再上前,沒有靠近他,沒有聽他的話。
她對聞臨陽說:“你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
坐在車上,聞初顏一言不發。
沈子欽從後視鏡裡瞥了她兩眼,建議道:“要不你今天別去店裡了,昨天一整夜沒睡。”
“你不也是嗎?”
他笑了笑,“我是男人,能一樣嗎?”
她說:“我睡不著。”
車內的空氣有些沉悶,他開啟窗戶,現在也才六點,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和幾輛垃圾車在緩慢前行,上班的時間還沒到,大多數人還在被窩裡享受著最後的甜夢。
夜裡留在花朵和草木上的露珠尚未被蒸發殆盡,太陽還沒睜開眼睛,灰濛濛路邊的盡頭是灰濛濛的天空。
她捏了捏自己的鼻樑,低落的說:“他叫我讓讓我‘妹妹’。”
“我的父親,讓我把你,讓給我的妹妹。”
沈子欽詫異的看著她,剛才聞臨陽醒來時,他離這對父女不近,所以他們說了些什麼他也沒聽到,出於禮貌,他甚至往後站了幾步。
只是在聞臨陽說完之後,她的表情和臉色都很不好,像是極力控制著自己,後來聞臨陽還想跟她說話,她都不肯再聽了。
“是不是很可笑呢,明明都一樣是爸爸,”她淡淡的說:“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我是撿來的。”
饒是沈子欽再怎麼想讓她別悲觀消極,也無法理解聞臨陽這一家子的腦回路。他們似乎以為感情是可以輕易轉讓的,聞初顏同意了,然後呢?然後就萬事大吉了?
他冷淡的說:“真是服了他們了,你搬出來住是對的,以後,你也別回去了,只要有我在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