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你我所料。
棺槨之中,並無中黃聖人之屍。
道友,請入棺罷。”蘇午定定地看了軒轅玉棺內部一眼,在這短短几個剎那的時間裡,玉棺之中已經彌生出了一層水盈盈、淡金色的霧氣,遮蔽住了玉棺內部環境。他收回看著玉棺內部的目光,回過身來,向邵道師開口說道。
軒轅玉棺今有‘轉死為生’之能,卻亦非是哪個人都能承受軒轅血的沖刷的。
康熙憑藉天母八輪,或能勉強做到。
今時他那幾個兒子都還無法承受軒轅血的沖刷,幾個偽人皇子落入棺槨之中,更可能直接被軒轅血當作病毒當場‘消殺’!
邵道師也無此種能力。
其入棺以後,死狀不會比幾個偽人皇子好看多少。
但是,今下表面上看是邵道師入棺,實則進入棺槨的另有其人。
那個‘人’籌謀如此之久,不斷將外界活人拉扯入九山九窟之中,拼湊本源,應是為了能完美承繼‘軒轅血’,好令自身完成‘鳳壓龍’之局,藉此轉為生人。
今時邵道師入棺,想來是做不了它要壓制的‘龍’。
它肯定不願平白浪費這次利用軒轅玉棺之機會,那便不會叫邵道師死在棺槨之中,成為被填鎮的‘龍’,必定會暗暗蟄伏,等待那個‘真龍’入棺!
蘇午將邵守善帶到棺槨前,將他送入了‘軒轅玉棺’之內。
棺槨中瀰漫的淡金霧氣,在此時化作了一條條遊曳的龍蛇,纏繞在邵守善全身之上,湖心島下,寂靜流淌的軒轅血水,於此時漸起波瀾。
這般漣漪層疊而起,一直向著血湖之外蔓延。
九山世界之內遍流的一道道血河溪流,漸漸搖顫。
堆積在群山間的無數泥胎塑像,滾動不休。
軒轅地宮之上,那些灰白人形堆積形成的巨大墳丘,在這般搖顫之中,漸漸崩裂,一個個破碎的人形如土塊般從墳丘上滑落了,跌入塑像堆中,隨著塑像的滾動、碰撞,在其中跌得粉身碎骨!
邵道師仰面躺在軒轅玉棺當中,自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他感覺自身好似被一層溫暖的鞘膜包裹了,那層鞘膜攜裹著他的身軀,不斷往更幽深的淵海之中沉陷。他開始漸漸看不清玉棺外的情形,眼中所見盡是斑斕迷濛的色彩,唯有蘇午的聲音,還在持續地傳入他的耳中:“我暫將道友面容擬作我之面容。
康熙等眾揭棺之時,如見‘我’躺在玉棺當中,或會因此有一瞬心神失守,這個時機,正可以為我所用。
道友莫要怪責我,由你來承當風險……”
“好,好……
不怪,不怪……”
邵守善近乎於本能般地回應著,他的眼皮越來越沉,思維越來越重,漸漸停止了思考。
而在軒轅玉棺之外,蘇午伸手拂過邵道師的面孔,對方因被一道道山川龍脈纏繞包裹而顯得模糊的面容,頓時變得與蘇午更加相似了。
蘇午看了看玉棺之底——
玉棺底部那些穿鑿而出的孔洞外,軒轅血湖泛起的漣漪愈來愈多。
層層漣漪卷蕩著沉陷於湖底的諸多泥胎塑像,令它們如水草般在湖底搖曳著。
然而,儘管血湖已經興起波瀾,此時卻仍未有一滴軒轅血滲入玉棺內部——仿似有一層看不見的隔膜,封堵住了那些穿透玉棺的孔洞,不叫一滴軒轅血液灌入玉棺當中。
以邵道師的體質,沾染上哪怕一滴軒轅血,也必是壽元大損,命不久矣的結局。
這個依附在邵道師身後,跟隨蘇午與邵道師一路穿越‘三隔絕’而來的灰白人影,倒因為它本身的籌謀,而被動地做了一件好事,保全了棺槨中的邵道師。
蘇午不再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