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侯猛然上前,伸出鷹爪一般的手要去抓蘇瑾的脖子,蘇瑾瞄準時機用一根銀針用力地朝他刺過去,泰安侯吃痛,怒喝道:
“蘇瑾,我告訴你,不要激怒我,否則我不能保證你還可以全須全尾地回去。”
泰安侯話音剛落,就聽見“嘭”的一聲,緊閉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來人一身玄色錦衣,外罩雲狐織錦羽緞斗篷,居高臨下地跨步進來,銳利的目光淡漠地掃視四周,待看到坐在那裡的蘇瑾後,眼底沉冷的怒氣便如風暴一般席捲而來。
“蘇瑾是我的人,何時輪到你在這裡保證什麼。”
泰安侯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楚雲琛在心窩上猛踹了一腳,蘇瑾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面前飛出去,撞在牆上,當場便吐了血。
蘇瑾沒想把事鬧大,誰知道楚雲琛的聲勢這麼駭人,泰安侯的人很快被控制起來,屋內的人四下散去,只剩楚雲琛和蘇瑾。
蘇瑾慶幸她事先服了清神散,不至於走不了路耽誤時間,但就在她試著站起來的時候,楚雲琛忽然沉默著將她打橫抱起,向門外走去。
“我沒有受傷。”蘇瑾向他解釋。
“我知道。”楚雲琛啞聲道。
他看出來蘇瑾的身子有些使不上力,更重要的是,只有這樣緊緊地與她相依,他才能感到安心。
蘇瑾遲遲未歸,他順著蘇瑾回來的路找到了她扔下的一味草藥。
是當歸。
緊接著是第二味,第三味......
蘇瑾扔下當歸,原意便是讓楚雲琛安心,雖然被帶走是意料之外,但蘇瑾心裡有分寸。
即使在這裡激怒對方,也是算準了時間、聽到了楚雲琛來的動靜才放手一搏的,她雖然不惜命,但也不會作死。
然而楚雲琛此時眼底泛著寒冰,雙手一言不發地箍著蘇瑾的身子,朝著馬車走去,外面楚雲琛的人見狀忙轉身低頭,蘇瑾難得的有些羞赧,沒敢從楚雲琛懷裡露出自己的頭。
楚雲琛抱著蘇瑾徑直上了馬車,蘇瑾本以為他會把她放下,沒想到楚雲琛依然保持著這個姿勢,從前向來覺得寬敞的馬車竟有些逼仄,又或許是二人離得太近的緣故,蘇瑾能感受到楚雲琛身上清冷的月麟香將她籠罩著。
馬車緩緩前行,楚雲琛幫蘇瑾揉捏著因過度緊繃而僵硬的肩膀。
“以後再遇到這種事,直接向暗處的人示意就好,何必以身試險。”
他啞著聲,話語中蘊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後怕。
蘇瑾知道楚雲琛一直在暗處安排著人保護她,但當時的情形下,一是蘇瑾來不及權衡這樣動用楚雲琛的人合不合適,二是蘇瑾還是想賭一把,賭泰安侯不敢真的對她下手。
她的這些想法,楚雲琛全都清楚,也正因此,他才難得的沒有壓抑住自己的怒氣。他一是氣泰安侯不自量力,二是氣蘇瑾不在乎自己,三是氣蘇瑾寧願涉險也不願用他的人。
在遇見楚雲琛之前,蘇瑾一直都是賭徒心理,便是拿命作賭注也無妨,因為她並不把生死看得多麼重要,即使到了現在,她也總是習慣性地忘記,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掛念著安危。
“你對我,總是界限分明......”楚雲琛喃喃自語,原本捏著蘇瑾肩膀的手,也緩緩上移,輕扼蘇瑾的下顎,無處分說的佔有慾使他想要加重手中的力氣,卻又捨不得弄疼了她。
蘇瑾能感覺到他掌心的薄繭摩挲著自己的臉,馬車內的氣氛安靜而暗流湧動,她是多麼敏感的人,很快就察覺到他在為何生氣。
“界限分明的話,怎麼會讓你碰我的命門?”
脖頸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她與楚雲琛力量懸殊,若非十足的信任,蘇瑾不會讓他碰到自己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