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表情像打翻顏料盤一樣五彩紛呈,王芸的身體因為這樣的話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這樣的場景,蘇瑾昔日也曾遇見過,那時候她站在人群中央,聽著別人用難聽的語言汙衊她,比此刻的王芸還要無助。
蘇瑾坐在上首,居高臨下地看著臺下故作天真的小女孩,以及一臉得意的王薔,露出了一個冷沁沁的笑。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
......
與花園內暗流湧動的氣氛不同,皇城外的西街上,楚雲琛手持一柄長劍,正冷冰冰地注視著對面的人。
今日他本是休沐,但蘇瑾早早去赴宴,他也索性去兵部待著,沒想到這一去,就趕上了大事。
兵部的佈防圖在青天白日之下被偷了。
楚雲琛得知此事後簡直氣笑了,他知道兵部漏洞百出,良莠不齊,可皇城佈防圖這種要緊的東西都能被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盜走,真是太可笑了。
“看來,這兵部尚書的位子他是不打算坐了。”
楚雲琛把手中的軍報扔在桌上,對趕來的林碩道:“出去拿人。”
“不是,阿澈你親自去啊?”
林碩目瞪口呆地看著楚雲琛步履生風的背影,沒來得及猶豫就已經拔腿追了上去。
事實證明,敢大白天來皇城偷佈防圖的人絕不是什麼小毛賊,兵部派出去那麼多人,卻都一無所獲,只有楚雲琛獨自一人按著找到的線索追上了對方。
對方身材高大,劍眉星目,只看面紗外的半張臉,是一副正經之相。
林碩早就跟不上了,楚雲琛也不擔心會有牽絆,於是和對方的眼神交匯間,都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殺意。
於是清風起,劍氣生。
......
花園內,王芸的臉色並不好看,生理上的反應沒法抑制,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任對方汙衊。
湖中央的琴聲早已停了,蘇瑾沒忘了那個彈琴的女子,她蒙著面紗蘇瑾看不清臉,只是隱約覺得她唱歌的聲音好像在哪聽過,但蘇瑾現在的注意力在王芸身上,也就無暇顧及彈琴的女子,只是給阿芙使了個眼色,讓她盯著。
“她叫陳靜,是兵部尚書之女。”王芸輕聲對蘇瑾道。
蘇瑾對王芸的冷靜很滿意,她也低聲說道:“知道了。”
“陳姑娘身為沒出閣的姑娘,說這種話是不是有些太沒有禮數了?還是說,陳家就是這樣教導女兒的?”
王芸挺著坐直,蘇瑾在後面用手撐著她。
陳靜卻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她用餘光瞥了瞥離她不遠的王薔,對方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於是陳靜徹底放下心來。
“呵,自己寡廉鮮恥,倒在這裡倒打一耙,”陳靜站了起來,來到宴席中間,她知道那邊就是男賓的位子,提高聲音說道,“各位剛剛或許沒注意,王三姑娘從出現到現在連筷子都未動過,這作為主人家,不合適吧?”
蘇瑾心知她是衝著毀掉王芸名聲來的,在這個女子名節大過天的世道里,這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
蘇瑾自己不在意這些,王芸身為朝廷大臣之女卻不能不在意,她被陳靜的話氣得發抖,“我身子不舒服也要向你報備嗎?”
陳靜得意一笑,“當然不用,只是王三姑娘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何身體不適,會有和孕吐一樣的反應呢?”
阿琴聽了怒罵:“你空口白牙胡唚什麼!我們家姑娘清清白白,哪裡是容得你汙衊的?”
蘇瑾看夠了王薔藏在人群裡精明算計的眼神,才把目光放在陳靜身上。
“陳姑娘學過醫?”
陳靜一愣,“沒有。”
蘇瑾又問:“陳姑娘家中有學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