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醫女,你說我姨母的病能好嗎?”
蘇瑾道:“還未開始治療,我無法給你答案。”
事實上,蘇瑾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然而這不能和高若講。
“好吧,但希望你記住,你是我找來的郎中,不論何時,你須得與我一條心。”
高若看著蘇瑾道。
蘇瑾:“哦。”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高若做事很周到,把蘇瑾送到朔王府後便離開了。
楚雲琛恰好回來,看見蘇瑾從刻著高家徽印的馬車上下來,高若隔著車簾遙遙向他示意。
楚雲琛頷首,對蘇瑾道:“沒想到你會接下她的帖子。”
蘇瑾笑:“高姑娘誠意十足,我不能退卻。”
楚雲琛不置可否,以蘇瑾的性子和朔王府的能力,她想拒完全可以拒,只是不希望他因為她的原因在高家人面前難做罷了。
“是泰安侯夫人?”
“對,我本以為她不會因為此事找我,畢竟上一個為泰安侯夫人醫治的是太醫院的人,我的身份,不合適。”
楚雲琛沉吟片刻,“高若是個膽大之人,她逆著泰安侯來,想必也是因為不滿泰安侯找的太醫。”
蘇瑾點頭,“泰安侯夫人的脈象確實古怪。”
“哦?是什麼樣子?”
“是在左寸正中的地方,摸起來便如刃口直刺心上,”蘇瑾說著,看楚雲琛的手腕剛好朝上,便玩鬧似的伸手落在他的脈搏上,“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擴散感......”
蘇瑾說著,忽然頓住。
楚雲琛是何等心細之人,他幾乎是瞬間明白了蘇瑾的意思,他沒有抽回手,而是半玩笑半認真地說:“怎麼,和我的脈象有異曲同工之處?”
蘇瑾雖意外但未失了分寸,她抬起頭,不掩飾自己的不解與擔憂:“是這樣,若不是今日把脈,我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
楚雲琛輕輕地握著蘇瑾的手腕將她的手挪開,而後緩聲安慰道:“這沒什麼,雖然不知道我與泰安侯夫人有什麼相似之處,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沒那麼脆弱。”
蘇瑾的呼吸一凝,她看著楚雲琛,“王爺一直都是如此嗎?”
“什麼?”
“沒什麼,”蘇瑾抿唇,“只是忽然覺得王爺有點辛苦。”
從如履薄冰的王爺,到執掌大權的將軍,再到如今無堅不摧的楚雲琛,這條路走得不容易,而楚雲琛卻從未對外說起過一絲一毫。
正如那份脈象。是從前經歷的一些事情,給身體的主人帶來了極大的打擊和創傷,才會形成這樣的脈象。
可蘇瑾沒有聽過關於此事的隻言片語,人們更多著意的,是他以少勝多的幾場戰役、贏得民心的各項舉措以及戰場上他一馬當先的身影。
可直到此刻蘇瑾才忽然意識到,楚雲琛第一次入軍營是在九年前,那時的他還未及冠,只是一個剛剛經歷過宮變的宗室少年。
而蘇瑾記得,昭夫人身體內的毒,也是在楚國宮變那年被種下的。
當年的宮變,到底發生了什麼?
錦衣玉食的七皇子楚雲琛,又為何會毅然決然地提劍投軍?
也許是蘇瑾的神情太過凝重,楚雲琛原本散漫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蘇瑾,你要明白,就算是本王真有什麼事,朔王府也會牢牢地庇佑著你。”
蘇瑾脫口而出,“可我本就是因為王爺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