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對日有影。不幸先夫去世,教我如此被人欺負!做下的事是先夫日前所為,非幹我事。如今怕你怨暢我。特地來分說明白了,我去也甘心。”主人道:“且教娘子入來,坐了說。”那娘子道:“我和你到裡面,對主人家的媽媽說。”門前看的人自都散了。許宣入到裡面,對主人家並媽媽道:“我為他偷了官銀子事,如此如此,因此教我吃場官司。如今又趕到此,有何理說?”白娘子道:“先夫留下銀子,我好意把你,我也不知怎的來的。”許宣道:“如何做公的捉你之時,門前都是垃圾?就帳子裡一響,不見了你?”白娘子道:“我聽得人說,你為這銀子捉了去,我怕你說出我來,捉我到官,妝幌子羞人不好看。我無奈何,只得走去華藏寺前姨娘家躲了,使人擔垃圾堆在門前,把銀子安在床上,央鄰舍與我說謊。”許宣道:“你卻走了去,教我吃官事!”白娘子道:“我將銀子安在床上,只指望要好,那裡曉得有許多事情?我見你配在這裡,我便帶了些盤纏,搭船到這裡尋你。如今分說都明白了,我去也。敢是我和你前生沒有夫妻之分!”那王主人道:“娘子許多路來到這裡,難道就去?且在此間住幾日,卻理會。”青青道:“既是主人家再三勸解,娘子且住兩日。當初也曾許嫁小乙官人。”白娘子隨口便道:“羞殺人!終不成奴家沒人要?只為分別是非而來。”王主人道:“既然當初許嫁小乙哥,卻又回去!且留娘子在此。”打發了轎子,不在話下。
過了數日,白娘子先自奉承好了主人的媽媽,那媽媽勸主人與許宣說合,選定十一月十一日成親,共百年諧老。光陰一瞬,早到吉日良時。白娘子取出銀兩,央王主人辦備喜筵,二人拜堂結親。酒席散後,共入紗廚,白娘子放出迷人聲態,顛鸞倒鳳,百媚千嬌,喜得許宣如遇神仙,只恨相見之晚。正好歡娛,不覺金雞三唱,東方漸白。正是:歡娛嫌夜短,寂寞恨更長。自此日為始,夫妻二人如魚似水,終日在王主人家快樂昏迷纏定。
日往月來,又早半年光景。時臨春氣融和,花開如錦,車馬往來,街坊熱鬧。許宣問主人家道:“今日如何人人出去閒遊,如此喧嚷?”主人道:“今日是二月半,男子婦人,都去看臥佛。你也好去承天寺裡閒走一遭。”許宣見說,道:“我和妻說一聲,也去看一看。”許宣上樓來,和白娘子說:“今日二月半,男子、婦人都去看臥佛,我也看一看就來。有人尋說話,回說不在家,不可出來見人。”白娘子道:“有甚好看,只在家中卻不好?看他做甚麼?”許宣道:“我去閒耍一遭就回,不妨。”許宣離了店內,有幾個相識同走,到寺裡看臥佛。繞廊下各處殿上觀看了一遭。方出寺來,見一個先生,穿著道袍,頭戴逍遙巾,腰繫黃絲絛,腳著熟麻鞋,坐在寺前賣藥,散施符水。許宣立定了看。那先生道:“貧道是終南山道士,到處雲遊,散施符水,救人病患災厄,有事的向前來。”那先生在人叢中看見許宣頭上一道黑氣,必有妖怪纏他,叫道:“你近來有一妖怪纏你,其害非輕。我與你二道靈符,救你性命。一道符,三更燒,一道符放在自頭髮內。”許宣接了符,納頭便拜,肚內道:“我也八九分疑惑那婦人是妖怪,真個是實。”謝了先生,徑回店中。
至晚,白娘子與青青睡著了,許宣起來道:“料有三更了。”將一道符放在自頭髮內,正欲將一道符燒化,只見白娘子嘆一口氣道:“小乙哥和我許多時夫妻,尚兀自不把我親熱,卻信別人言語,半夜三更,燒符來壓鎮我!你且把符來燒看!”就奪過符來,一時燒化,全無動靜。白娘子道:“卻如何?說我是妖怪!”許宣道:“不干我事,臥佛寺前一雲遊先生知你是妖怪。”白娘子道:“明日同你去看他一看,如何模樣的先生。”
次日,白娘子清早起來,梳妝罷,戴了釵環,穿上素淨衣服,分付青青看管樓上。夫妻二人來到臥佛寺前。只見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