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魂木驅動獸潮圍陵之前,魂樞開始發瘋,打碎了很多東西,那些丹藥本來就失效了,毀了倒也無所謂,只是那些秘笈有些可惜,噢,再就是翡翠和晶石那些東西,被打成粉末後也不值錢了。黃金倒還好,後來拜託人融成金水重新鑄成小塊,沒有太大損耗,這是珍珠……珍珠粉聽說可以泡茶喝,能夠美顏,這就不分了,你待會兒全部帶走吧。”
陳長生不停地拿著東西,不停地說著話。
徐有容的注意力終於被吸引了過來,看著灶臺邊那幾個盒子問道:“你說什麼?”
“這是我們說好的,周陵裡的東西平分。”
陳長生看著她很認真地說道:“如果丹藥還能用,蘇離前輩受傷的時候,我應該會用一些,但別的東西,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所以我都留著了,只是為了儲存更方便些,我託教樞處幫我換成了銀票和一些別的東西。”
他說的是真心話,他一直認為周陵裡的寶藏不是他一個人的,在沒有確定她的生死之前,他沒有資格動用,所以唐三十六向他要銀子,他也沒有說自己有這些財富,而在以為她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之後,他更是做出了一個有些無法理解的決定。
“這裡是地契……我請金玉律在紅河下游換置了一大片草原,準備留給你的。”他指著一個盒子說道。
徐有容微怔,問道:“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陳長生說道:“當時想著你可能不在了,總要替你給族裡留些東西,那片草原離你們的故鄉最近……”
他當時一直為以她是秀靈族的天才少女,承擔著秀靈族復興的重任。
徐有容懂了,沉默不語。
陳長生誤會了她的沉默,有些不好意思說道:“當然,現在知道你要這片草原沒用,這事辦的確實有些糊塗。”
“不,挺好的,我很喜歡。”
徐有容把那個盒子接了過來,看著鐵鍋霧汽那邊的他的臉,很認真地說道。
當初在周陵裡,他對那些寶藏秘笈都毫不在意,只是急著要替她找藥,當時她很感動。
現在她同樣也如此。
“別的東西就先放在你那裡,我今天沒有帶桐宮出來,拿著不方便。”
她用很自然的語氣繼續說道:“什麼時候要用,我再去找你。”
這是一個很好的安排,陳長生很贊同這個提議,只是想著她現在是南溪齋之主,不知道有多少地方花錢,說道:“別的一些零碎東西先放我這兒,但珍珠粉和那匣子銀票,你先帶回去吧。”
徐有容說道:“都是身外之物,何必如此在意。”
陳長生不能理解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生活態度,說道:“那我們應該在意什麼?”
哪裡是真的不食人間煙火,只是與人間煙火相比,滿天繁星要更加明亮以及刺眼。
“應該在意的是……我們是對手,是敵人。”
徐有容看著他的眼睛說道,聲音很平靜,眼睛裡的情緒卻有些複雜,那些最深處的星光微微搖撼。
美麗,然而卻令人有些不安。
是的,無論他和她之間有沒有那份婚約,他們現在都已經註定是對手,甚至將來可能會成為生死相見的敵人。
國教南北之分、新舊之爭,聖後與教宗對這個世界的不同看法。
人類世界最主要的三個矛盾,現在就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陽臺上下與毒藥匕首,黃沙孤墳與蝴蝶淒寒?無論怎麼看,陳長生和徐有容的故事,似乎最終都會向那個方向發展,可能悲傷,可能悲壯,可能成為萬古流傳的一段情事,總之這件事情很令人發愁。
他和她還如此年輕,雙肩還有些瘦弱,哪裡載得動這麼多?
但他和她卻似乎完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