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當年志願前往或者被分配到西南當教師的師範畢業生,在多年之後還記得1985年的那個夏天。
以前被人畏如虎狼的西南教師崗位,卻成為了人人爭搶的香餑餑。
很多人都覺得這一年的教育部著實大方的很,很有點暴發戶的既視感。
所有去西南的師範生,一次性增加補償四年的教育生津貼。
各地大專學院最低的補助標準是八百塊,最高的是北京,有1150塊!!!
而這一批公辦、民辦教師的待遇都是部裡直管,比照西南各省省城小學老師的待遇。
很多人都記得那一年,清純彷徨的自己第一次拎著東西去導員的家裡走後門的場景。
在1985年暑假初期,不光是教育部得到了一筆巨大的意外之財。
軍隊後勤部門和建設部之前拖欠的大筆修路款項也被劃撥到位。
很多工程部隊趁著夏天開上了高原,手抬肩扛的開始拓展青藏線。
......
上海郊區。
某戒備森嚴的大型基地。
趙工靜靜的看著空蕩蕩的巨大車間,一直沒有說話。
一具巨大的金屬框架橫在倉庫中間,但有些地方已經明顯有了灰塵和鏽跡。
趙工眼前似乎再次浮現出了專案之初,這裡人山人海、大家幹勁十足的場景。
一股悲涼在他心頭縈繞。
今年是專案成立的第十五個年頭......。
趙工仍然記得自己進組的那年,還是個剛從京大畢業的青蔥小夥子。
十五年過去,快四十的他已經成為了某個專案組的領頭人。
沒錯,他的級別是上去了,可專案在三年前就陷入了停頓。
不是他們為之付出了良多的專案沒有成功。
樣品已經成功,但專案商業化的道路卻充滿了坎坷。
趙恭泉到現在還記得外國專家的那些話。
“成本太高,大批配件要進口,相應的產業也要升級,綜合下來還不如直接進口。”
專家的話得到了高層的贊同,專案組的撥款從去年開始徹底斷絕。
已經有人在和BY公司談判採購客機的事宜。
他們甚至還說“造不如買,買不如租”。
把Y10專案的總負責人氣得差點吐血。
不久前,他們進行了最後一次嘗試——請款3000萬繼續進行商業化研究。
但申請在交上去不到一個星期就被打回。
甚至還有訊息傳來,國內會在年內徹底解散專案組。
趙恭泉聽說自己也會被調往西南新的單位。
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溼潤,趙恭泉準備最後再看這裡一眼。
國人的大飛機夢......碎了。
......
調令上趙恭泉又升了半級,但他站在月臺上遲遲沒有登車。
趙恭泉看著上海的天空沒有出聲,提著行李的全家人都在等他。
良久之後,趙恭泉長嘆一聲。
看來上海的天空不是個完成大飛機夢想的地方......。
汽笛聲響起,火車列車員們紛紛吹響了口哨。
一節又一節車廂門被陸續鎖上。
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衝上了月臺,因為劇烈跑動而呼吸急促無法出聲的人,兩眼急切的眼鏡男子,看著眼前準備啟動的火車不住揮著手。
可惜他的嗓子太乾,一時根本喊不出聲來。
趙工,趙工在哪節車廂?!!
“同志,你是哪節車廂的,快點上去!”
月臺工作人員看見他急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