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和自己校長竊竊私語。
你個老小子，就等著被人挖牆腳吧！
負責主持交流報幕的是縣教委的老師，而下一個上場的是一中的一名男生。
他居然是名學生詩人！
隨著火紅的時代落幕，無數回城青年中湧現了大量的作家和詩人。
八十年代是詩人崛起的年代。
顧城、海子……。
雖然他們依舊窮困，但卻遭到了全國青年的熱捧。
這個風潮一直瀰漫到了九十年代初。
會寫詩的學生總是讓人感到有些不明覺厲，張小雪也是喜歡文字的，她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個有些乾瘦的男生。
男生叫呂操，臉上帶著酷酷的表情。
過於寬大的半舊軍綠色上衣，讓他站在春日徐徐的江風中，有種飄飄欲飛的感覺。
嗯，確實很有這個年代詩人的氣質。
呂操心裡有點小激動。
因為他發現張小雪在認真的打量自己。
其實他上場前就一直在偷偷看著張小雪，畢竟那是全場最漂亮的女生，穿戴也最洋氣，笑容很可愛。
與一中女生們敵視子弟中學的女生們不同，一中的男生們心裡最合適的物件從來就是紡織廠子弟中學的女生。
呂操的母親就經常同他念叨。
要是呂操真能考上大專，她就會想辦法給呂操介紹一個紡織廠家庭出來的女孩。
畢竟紡織廠的工資待遇是整個市裡都相當出名的。
岳家都是國企職工，可比普通人家強太多了！
不但不需要自己兒子負責養老，有著工資或者養老金的岳家還能時不時的補貼小兩口。
日後有了孩子，紡織廠自己有全縣裝置最好的醫院、幼兒園和小學。
呂操從小就羨慕紡織廠的子弟。
他小學的時候作為縣裡的優秀小學生代表去過紡城幼兒園和小學參觀。
紡城幼兒園是全市排名前三的幼兒園，幼師都是中專畢業生！
職工子女託管吃住費用都是全免。
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麼大的純肉餡包子在幼兒園食堂裡堆成了小山，這些嬌生慣養的職工子弟居然不愛吃，需要老師們一個個的到處抓。
（筆者當年愛吃廠裡幼兒園的包子，家裡反而吃不飽，四歲的我大包子能消滅五個.....。一堆年輕的老師好奇的鼓勵我再吃一個試試.....。）
而紡織廠裡小學是六層高樓，總佔地面積比那時的一中都大。
“我今天帶來的詩歌是《淚與海》。”
有點蹩腳的普通話，帶著點湘南人自以為沒有口音的塑普味道。
呂操偷偷看了一眼手裡的稿子。
他新詩的頭兩句是：“大海啊你全是水，竟是人間匯聚的淚。千百年的風霜化作鹽分，染白了北國的嫵媚。”
他覺得只要自己念出來，肯定能震驚四座。
“啊~~~，”
“大海啊~~，你全是水~~~。”
呂操張開雙臂對著遠方的大江吶喊。
所有人都被這一句的詠歎調震驚了一下。
感情很豐富的嘛！
張小雪卻愣了一下，因為她老哥似乎無聊的時候也喜歡喊上這一句。
她的嘴巴比她的腦子還快，下意識的念出了下一句。
“駿馬啊~，你四條腿~。”
周邊幾個一直注意著張小雪的男生猛的笑了起來。
噗呲聲此起彼伏。
呂操風中凌亂，一臉漲紅，他念不下去了。
劉校長急忙起身對著自己身後的學生們瞪眼。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