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帶宿疾,雲殤又素來喜好男色,她知道自己不該硬要跟來,讓他分心,礙了他的事,但她實在放心不下他。
她如果不鬧個天翻地覆,他是不會帶她上路的。
他如果不帶她上路,她又如何能在路上保護他?
既然寒虞不想讓雲殤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那麼無論如何,她都會替他隱瞞。
既然寒虞不想讓雲殤知道他會武,她自會想方設法讓雲殤確信,寒虞確實只不過是她府裡一個奴兒。
只是她這個夫君,身上戾氣實在太重,舉手投足之間,就要奪人性命,其實他剛才沒必要一刀結果了那人,弄暈他也是一樣。
他沒必要出手,她都已經把麻藥抓到手上了。
她把腦袋埋進寒虞懷裡,使勁磨蹭了幾下,忍了又忍,到底還是忍不住,咬著他的耳朵,輕聲嘀咕了一句:“你殺孽太重,死了以後,小心下地獄,等你下了地獄,咱兩就真要分道揚鑣了。”
她邊嘀咕,邊嘆氣,直到現在,都未曾發覺那名傷兵自她靠近,眼神一凜,早已悄悄從衣袖裡摸出了好幾枚毒針。
他雖是校尉,卻臨陣逃脫,當了逃兵,依法當斬,半路上遇到寒虞,自知逃生無望,便想賭上一把,用寒虞懷裡這個女人,當作要挾,求他放他一馬。
他十歲入虞王府,跟隨寒虞,為僕為將,整整十年,從未見他與任何人深交,他身患重疾,自小便沉默寡言,足不出戶,不擅與人交往,更是從未在身邊帶過一個女人。
如今他竟然這般親暱,甚至是小心翼翼將一個女人抱在了懷裡。
那女人雖然易容成了男人,但她生得一雙水媚勾人的桃花眼,兩片紅潤小巧的嘴唇,一張白皙精緻的鵝蛋臉,只要不是瞎子,任憑是誰,都能輕而易舉,一眼看破她的性別。
未料他剛剛出手,寒虞就拔出那女人腰上的匕首,一刀刺破了他的心臟。
他至死方悟,那女人,竟是寒虞的夫人,八年前雪漫京城,路上偶遇外出求醫,奄奄一息的寒虞,讓出自己治病用的天山雪蓮,救了寒虞一命的白綾。
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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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八年,他為了娶她,硬是不聽太醫勸阻,練就了一身絕世武功,用內力強壓下自己病情,東征西討,立下赫赫功績,方才逼得皇上臨時改旨,將原本賜婚給七王爺的白綾,改賜給了他。
倘若他事先知道,那女子便是寒虞的夫人,打死他,也不會對她下手。
可惜如今,一切都已為時過晚了。
他大睜著雙眼,死不瞑目地盯著縮在寒虞懷裡的白綾,白綾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就攥緊了寒虞的衣襟,對他說出了先前一番話來。
寒虞雖然聽她抱怨,卻只是拿絲巾細細擦拭著手裡帶血的匕首,並沒有低頭看她一眼。
他開啟隨身攜帶的包裹,從裡面摸出一件雪白的披風,揚起手來,嘩啦一聲便將披風披在了白綾肩上。
白綾心中起疑,他給她穿披風,為何她耳邊竟是紙張飄動的嘩啦聲。
她扯住身上的披風,湊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細細一看,她登時漲紅了眼眶,酸澀了鼻子,不能言語。
她只是隨口說說,她身上的錢不夠花了,其實他臨走的時候,給她留了一床的銀票,並著南郡庫房的鑰匙,這麼多錢,她又怎麼可能花得完?
她並沒有亂花他的錢,買他的時候,甩出的那張兩千兩的銀票,已經是她這些天來花得最大的一筆錢。
可他居然……
他在披風裡面,塞滿了銀票,二話不說就披到了她身上。
他真以為,她嫁給他,只是為了錢?
一開始,確實是,可現在,早已不是了。
他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