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前進。、
趙子凡顧不得那許多,只管備齊了十天的乾糧,拼命催著車伕趕路,可人家車伕也是人啊,心道你為了一個女人這麼不要命,可咱下半輩子還得繼續幹這車伕的活啊,就這麼趕路,非得把自己生生弄殘不可,趙子凡只得使那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手段,才勉強讓車伕加快了行程向東京趕去。
十月初十這天,東邊天際微露的晨曦金黃中夾雜著血色,整個天空仍處於一片黑暗,這一抹妖豔的金黃血色猶如一把利劍刺穿了黑暗的包圍,而月亮仍懸在半空,這樣奇特的景象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會出現。
趙子凡苦笑一聲,睜開眼便看到天際那奇異瑰麗的景色,日月同輝,十月初十,真的是一個喜慶吉祥的日子!
“到哪了?”趙子凡用極其疲憊的聲音道。
“公子,再過一個多時辰,便能進汴梁城了!”車伕幾乎是半閉著眼睛在趕路,儘管在上個車行剛剛換過人,但這樣不知疲憊日夜的趕路,就算是鐵打的也吃不消了,還好現在時間尚早,官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車伕才能邊趕路邊稍稍偷個懶。這個時候趙子凡也沒心思去斥責架著馬車還敢打盹的車伕,他的心已經脫離了身體,飛進了汴梁城內!
十天風雨不阻日夜不停的趕路,終於還是趕上了,趙子凡不知道自己回去能做些什麼,他甚至不願見到歐陽汐鳳冠霞帔,穿上喜服的樣子,儘管那樣子一定很美,但掀開喜蓋的不是他。
可是他依然還是回來了!
身體極度的疲憊,連續十天沒有換過衣服,沒有漱洗,每天一個多時辰的睡眠,讓趙子凡有些虛脫的感覺,但當汴梁外城衛州門出沉重而古樸的聲音,緩緩向兩側開啟時,趙子凡渾身上下彷彿又被灌注了力量,這是一場艱難的千里奔襲,而現在奔襲的終點就在眼前,只是奔襲所為的人卻就要嫁作人婦。
旭日初昇,刺眼的陽光從衛州門那高大的門拱下穿透而來,趙子凡步履蹣跚的下了馬車,這裡離新鄭門的歐陽府不算很遠,趙子凡的身體已經經不起馬車的顛簸,便揮了揮手讓車伕離去,他打算步行前往歐陽府。
穿過金水河上的無名石拱橋,前面便是金明池了,這裡離歐陽府只有一刻鐘的路程,趙子凡這才想起自己已經十天沒有洗過臉了,河邊有一處百姓洗衣淘米的淺灘,趙子凡精神恍惚的走了過去,彎下腰,水面倒影出的男子面容憔悴,細碎的鬍渣佈滿了臉頰,頭也似一團亂草般四散著,趙子凡自嘲的道:“總不能這幅樣子去參加喜宴吧!”
掬起一彎清水,洗去了臉上的汙穢,那張俊秀儒雅的臉復又出現在了水面上,只是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奕奕,顯得落寞而寂寥。趙子凡將散亂的長重新理順,用頭巾紮好,只是那滿臉的鬍渣卻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處理了。
趙子凡朝著水面自嘲一笑,水面上的那個人影也朝著他一笑,彷彿在對他說:“弄這麼利索做什麼,今天你只是去吃喜酒的,又不是去當新郎官!”
趙子凡站起身來,腳下卻是踩著了一塊青苔,一滑,一隻腳便落進了水裡。
“賊老天,你非要這麼整治我才痛快嘛!”
趙子凡指著天空大罵,好不容易抓住了河邊的一顆柳樹才上了岸。
此時已是日上三竿,今天的太陽格外鮮紅,紅的甚至讓人匪夷所思,天空萬里無雲,新鄭門一帶開始熱鬧起來,沿街的商販開始叫賣,小巷子裡的狗也跟著亂吠,公雞不停地啼鳴著,金明池樹林中不時有大群的鳥兒飛過,一切似乎都在預示著這是一個良辰吉日。
恍恍惚惚的走過歐陽府後花園的那道側門,趙子凡定定的失了神,想到以後這扇門將永遠對自己封閉,心裡便不是滋味!
一陣嘹亮的嗩吶聲劃破了天際,將趙子凡拉回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