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腦子裡都轟的一聲。
顧先生和李太醫都是當祖父的人了,自然明白這是什麼,內侍雖然不算是個男人,但在宮裡也不是沒見過。
這裡的白綾上的……雖然有點少,但千真萬確是血。
果然…那啥了……
李太醫手裡的引枕便一鬆,落在胡床上。
這啪嗒一聲並沒有驚醒晉安郡王,自從適才掀起簾子那一刻清醒後,他就又陷入昏睡中,黑黃的面色透著一絲慘白,雖然穿上了中衣,但露出的脖子上依舊可以隱隱看到一塊塊的青紫。
那是人的手掐出來的……
屋子裡陷入詭異的沉默,片刻之後,顧先生憤憤吐出兩個字。
“禽獸!”
……
“…那怎麼可能…”
“…殿下都那樣了,怎麼能那樣…”
低低的議論聲似乎從四面八方鑽進來,站在淨房裡試探水溫的婢女面紅耳赤。
方才她躲著沒敢在室內,但躲能躲多久。還是回來了。
剛回來那宮婦就神色古怪的將一個盒子地給她。
“這是夫人的,你收好了。”她說道。
婢女手足無措差點把盒子扔出去。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宮婦說道,事實上她的神情比婢女好不到哪裡去。
她在宮裡呆了一輩子了。經手的貴人們的初夜數也數不清,但偏偏今日那些流暢的恭喜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
“給夫人。加一碗紅棗蓮子羹來。”她終於又想到一句話忙說道。
說完了又忍不住看了眼室內,想到適才看到的晉安郡王的臉色,以及耗費殆盡的神態……
或者應該給殿下吃才對?
看來昨晚的事是真的了…是殿下主動?
肯定是殿下,她們娘子才不是那種人呢!
沒想到殿下還有這個力氣……
婢女晃晃頭,打斷胡思亂想,伸手試了下水溫,讓小侍女停下。
“去傳飯吧。”她說道。
小侍女低著頭一溜煙的跑了。
婢女硬著頭皮走出淨房。
“……怎麼不能?你聞聞…聞聞這屋子裡有股怪怪的香味…”
“……顧先生問了,李太醫說。沒聞過這種香味,說帶著藥味呢…”
“…是催情的藥嗎?”
香!那隻香!
婢女腦子裡轟的一聲。
是…娘子…主動的啊?
聽到婢女走出來,鋪床的兩個婦人忙停下說話,低下頭再理了理已經平整更換了新被褥的床,施禮退出去了。
婢女站在室內有些呆呆,開啟的窗讓清晨的些許涼爽的風在室內盤旋,帶著幾分清爽,也讓她回過神來。
既然是娘子做的,那就一定有娘子的道理,娘子做的事不會錯!
婢女深吸一口氣。端正了脊背。
門外傳來一疊聲的問候夫人的聲音。
婢女心中更是巨石落地,疾步接過去來。
門外顧先生正拉著臉,看著內侍們抬起肩輿。內侍和李太醫的臉色也都有些沉沉,待看到握著長弓緩步走來的程嬌娘,這些人停下腳,神情有些複雜。
這女子穿著襦裙青罩衫,袖子還束起未放下,迎著初升的日光未施粉黛的面容上有細汗閃著光芒。
真是青春朝氣蓬勃,再看這邊肩輿上的晉安郡王,至今還在昏睡,李太醫紮了兩針都沒醒。簡直……
禽獸!
顧先生心裡再次咬牙。
“夫人!”他強忍著怒意說道。
程嬌娘停下腳,看他們一眼。
“要回去了?”她說道。“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