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笙這突如其來的離奇問話乍將落下,柏棠便是面色微怔,瞳孔接著有所放大,同時連忙反問出口。
“我說,你為什麼突然轉來溯大作交換生?你的成績並不優異,換個陌生環境重新開始,於你而言,只會弊大於利吧。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麼?”
舒曼笙接連陳述與詢問著,話語依舊如初般平淡,難以聞聽出任何情愫摻雜。
“這是我的私事。我可以不——”
“你沒有選擇,必須回答我。”
柏棠眉宇微垂,心頭再度湧現一抹擁堵,腦海之中,閃過自己所臆想過無數次的母親背影,忽而神情變得複雜下來,就欲這般同樣淡淡作答。
可他卻不曾料想,舒曼笙如此一句果決言語,卻是搶在了自己道盡之前,冰冷示下。
“憑什麼,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饒是柏棠個性內斂,往來待人皆是平易隨和,可如今被眼前與自己並無關係的這樣一位女子,咄咄相逼,終也令他來了脾氣,忽而質問出聲。
但礙於該處仍舊在教學樓內,柏棠也不敢抬高聲音,只得壓抑回內心困惑,凝神皺眉,怒視舒曼笙側顏。
“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是與我有關。”
舒曼笙仍舊是嬌軀婷立,目光不曾看向柏棠,如此淡然訴說著,言語間絲毫不曾因柏棠的情緒轉變,而有任何收斂之意:
“接下來你回答我的每一句話,倘或有一句虛言,你應該知道後果。”
畢竟在她的認知之中,尚自認為是柏棠損壞了母親所遺留給她的那枚家傳玉玦。
倘若不是因著自己內心尚存的一絲疑慮未解,只怕就在當下,舒曼笙便要向柏棠,索賠報復,並讓他徹底自溯大消失了。
“我不知道。”
柏棠顯然並不懼怕來自舒曼笙的威脅,同樣是回了一句,簡單的鎮定答覆。
“是麼?如果你不擔心在校內遭受欺凌排擠,那麼你剛才的那位朋友呢?你想要他,也因你而受到牽連?”
舒曼笙冷言冷語地自顧訴說著,彷彿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稀鬆平常的事情。
她的話語清冷,並無多少陰沉威脅的情愫摻雜,可落入柏棠耳畔時,卻令後者身軀一顫。
是啊,自己怎麼能夠連累羅弈呢?
此話果然正中柏棠下懷,令他原本極其堅定,不想與舒曼笙牽扯任何過多交談的心念,也開始變得猶疑不決起來。
“怎麼回事,他們兩個在說什麼?舒曼笙怎麼看上去,沒有怎麼要發火的樣子?”
站立躲藏於十餘米之外遠處迴廊轉角的錢鋒,因著難以聽清二人交談話語,卻是瞧見柏棠與舒曼笙,皆是停駐原地各自不動,心頭也不免升起了莫名疑惑。
按照他的設想,舒曼笙今日在此特意等候柏棠,應該是想要收拾針對他的啊。
錢鋒原是暗藏激動渴盼的心情,想要一睹柏棠受辱吃癟,最好再是捱上一頓舒曼笙的遣人痛打呢。
可眼下這情況,他也並沒有絲毫瞧見,舒曼笙身旁任何下屬隨同在此。
“我來溯寧,是來尋人的。”
沉默片刻之後,柏棠終於緊咬牙關,緩緩簡單道出了,藏匿內心、連祖父母都不曾吐露的緣故。
“尋誰?”
舒曼笙當下便清冷追問。
“我的生母。”
柏棠眉頭微皺。
“你生母?”
舒曼笙俏臉神色微變,似同樣飛速掠過了一抹詫異。
“她就住在溯寧,我來此尋她,有何不可?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
臉色劃過一陣霜寒,柏棠呼吸隱約略重,此刻終是鼓起了勇氣,率先向身前女子肅然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