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連楚雲琛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想過,用一些她不喜歡的手段,將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誰也搶不走。
她大抵會恨他一輩子。
可那又怎麼樣呢,恨他,總比不在意他好。
楚雲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緩緩貼近蘇瑾的臉,卻在即將觸碰到時堪堪停下。
若不是累到極致,她應該不會允許自己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中睡過去吧。
但蘇瑾還是醒了,她心中惦記著事,只是淺眠了一會兒,沒想到一睜眼就看見楚雲琛居高臨下地站在自己身前,一隻手還貼著自己的臉。
楚雲琛猛然收回了手。
“你洗好了?”蘇瑾的腦子還有些混沌,她坐起身,迷迷糊糊地問。
楚雲琛的眸子晦暗不明,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有歧義的話?
蘇瑾很快反應過來,她有些尷尬地捏了捏耳朵,“我的意思是,你現在若是不忙的話,我有話想和你說。”
楚雲琛沒有說話,只是眸光沉沉地看著她。
他在想,如果蘇瑾說出一些他不想聽的話,他怎麼做才能阻止她說下去。
見楚雲琛不答,蘇瑾便以為他還有事要處理,“那我還是先回去吧,你什麼時候閒下來我再過來。”
“不用。”
蘇瑾剛想起身,楚雲琛就按住了她的膝蓋,將她牢牢禁錮在這方不大的矮榻上,而他也隨之俯下身來,冷冽的月麟香頓時瀰漫在蘇瑾的鼻尖。
她與他,四目相對。
“你想說什麼?”
他抬眼看她,聲音低啞。
蘇瑾怔然。
他果然是生氣了。
眉眼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鷙,漆黑的瞳孔中,似乎在極力剋制著什麼。
“你是因為我沒有給你寫信而生氣嗎?”
楚雲琛神色一頓。
他以為蘇瑾會避而不談。
見楚雲琛沒有否認,蘇瑾繼續道:“我不給你寫信,是因為戰事緊急,寫信並不方便,我覺得沒有必要為了這個去耗費人力。”
“但你和平城的醫館透過信,且不止一次。”
蘇瑾就知道他會查出來。
她無奈道:“這不一樣,我當時人在白橋鎮,但平城的疫病已經不是陶大夫他們能控制的了,他們別無他法,只能給我寫信求助,我自然不能視而不見。”
楚雲琛不說話,氣息沉沉壓著她。
蘇瑾此時真的很想把當時那個糾結再三的自己拉出來痛罵一頓,不就是寫信嗎,有什麼好糾結的!
現在好了,把人惹惱了,還是勸不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