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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守靈 (1 / 2)

今天只來了兩個吹鼓手,明天至少得有四五個。四五個吹鼓手算是最小規模了。 父親的喪禮,該辦的儀式,都會舉辦。但幾乎所有的儀式都是費用偏低的那一種。就鬱風家目前這個狀況,沒有會人說三道四。 門前的菜地裡支起了幾頂帳蓬。 一會兒,又響起了鍋碗瓢盆聲。廚師提前將傢伙什送來了。 在家中停放三天是應縣的傳統。十幾年前,延長到了四天。 大爹爹找到鬱風,輕聲說道:“你爸爸畢竟是肝炎去世的,有一定的傳染性,就在家裡停放三天吧!你看行嗎?” 這些禮數,鬱風也不懂,當然得聽從長輩的意見,說道:“行哎。” 還有一個沒有說出口的原因是想省點錢。多一天,就多花費一天的錢。單說吃飯這一項,一天三頓飯,一頓少說得有一二十桌的流水席。就算是粗茶淡飯,這一天下來,幾千塊錢還是要的。其它的,像什麼香菸費、樂隊費、帳蓬費等等,都得跟著多花錢。 父親去世時,已經是傍晚時分,第三天就要出殯了,所開辦的流水席,差不多隻是一般人家的一半左右。 當夜幕完全降臨時,租用的棉被也運回來了。 舉辦一場喪禮需要眾多的人手。估摸著村民們都回家了,鬱風與母親趁著月色,從村西頭向村東頭,挨家挨戶的敲門相請。家家都面露惋惜之色,勸母親節哀,並表示一定前去幫忙。 幾個姑姑將堂屋裡的椅子、凳子什麼的另一側歸攏歸攏,從院後的草垛上抱來幾大捆幹稻草,著手打地鋪。 看著幾個姑姑忙前忙後的,安琪在心裡有些犯嘀咕了。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也要留在堂屋裡守靈。她有些恐懼農村的這種地鋪。地上鋪的是稻草,蓋的那個被子還是從外面租來的,也不知有多少人睡過了,被頭明顯地發黑了,估計也不會消毒的。跟一干不熟悉的人擠在這麼一個骯髒的大通鋪上,她真的是不能接受。一抬頭便是鬱風父親的遺體。院外,已經起風了,嗚嗚的鳴著哨子。安琪的心裡很是害怕,有些毛骨悚然!儘管如此,她還是在心裡告誡自己:一定要克服內心的恐懼;入鄉隨俗,一定要遵守當地的風俗。如果需要她留在這裡,自己別無選擇。 鬱風回來了,安琪走過去小聲地問道:“今天晚上,我是不是也要在這個地鋪上睡覺啊?” 鬱風自從接到表姑父的那個電話起,就懵掉了,整個人就像是被架著往前走。安琪所問的,他沒有考慮過。 在這個偏遠鄉村的夜晚,寂靜得有些詭秘。儘管安琪是跟鬱風一個人講的,聲音很低,但是她的一言一語,屋子裡的那幾個人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就在鬱風想著安琪是否也要睡在堂屋裡時,大姑姑沉著一張臉威嚴地發話了:“你當然要睡在這塊,你也要給風爸爸守靈哎!” 安琪聽不懂大姑姑那語速極快的應縣方言,但是從大姑姑那責怪的語氣及陰沉的臉色中,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姑姑的意思。 “噢,噢。”安琪唯唯諾諾地答應著。覺得有些尷尬,剛才的話是不是問得有些多餘? 地鋪打好之後,大家準備睡覺。基本上是和衣而睡,盡脫下外套。 儘管心裡很是彆扭,但不能表現出來。安琪也開始脫外套,只得強撐著在這地方睡地鋪了。 就在這時,母親走到了安琪的邊上,說道:“你去東房裡睡吧!” 對於這一突如其來的變化,安琪的心房禁不住地顫抖了一下。她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地看了一眼下半身已經鑽到被子裡,上半身還倚靠在木牆上的大姑姑一眼,又向著母親問道:“我可以去東房裡睡嗎?” 母親十分肯定地說道:“可以。” 見老婆婆如此地肯定,安琪便神情自若地進了東房,一顆緊繃著的心放鬆開來了。 鬱風也跟了進去,陪著安琪在床邊坐一會兒。 一時間,沒什麼話可講。 一抬頭,鬱風瞧見衣櫃上還殘留著兩張火紅的“喜”字。 這間屋子,就是他們去年的婚房,曾經貼滿了“喜”字,整個房間到處都是紅色。一年不到的時間,那個貼“喜”字的人,那個自己最親近的人卻已亡故,正悄無聲息地躺在一牆之隔的木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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