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清明的當天,但是這幾日都是陸續有很多人和她們一樣來掃墓的。將準備的花束以及食點都放在上面,老太太拄著柺棍站在那,良久也只是幽幽的嘆氣。
“奶奶。”秦蘇挽著老太太的胳膊,輕聲的喚。
“好了,我們走吧。”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
“嗯。”秦蘇點頭,準備轉過身沿著水泥路原道的返回。
遠遠的,卻看到有男人的身影從那裡走過來,什麼也沒拿,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和昨天顏色鮮亮的衣服相比,今天穿的很肅穆,一身黑色正裝。
是司徒慎。
秦蘇抿了下唇,抬手將風吹亂的髮絲都掖在了耳後。
昨天從老宅回去時都已經是晚上了,送走了家裡請的阿姨,回到樓上看著緊閉的臥室房門,以及從門板縫隙裡透出的微弱燈光,似乎整晚多沒有出來過。她是想要走過去敲門的,可是想到在老宅時他劈頭蓋臉的冷聲冷句,她也直接回了主臥睡覺。
“這個兔崽子!”老太太見到他,似乎並不意外。
男人腿長,很快的就走到了兩人面前,略微別過了目光,卻還是叫了人,“奶奶。”
“去吧。”老太太嘆了口氣。
司徒慎沒有說什麼,抬起腿繼續走,站定在了墓碑面前。
見老太太腳下也繼續有了步伐,挽著她的秦蘇連忙也跟上,只是走了兩步,老太太卻又頓住了。
“我一會兒想去趟老姐妹那裡,你等著阿慎吧,讓他送你。”
秦蘇還沒等張嘴,老太太就已經招手過來跟著的司機,被攙扶的繼續往前走了。
想了想,她只好又回到了墓碑前。
一時間無話,秦蘇看著比她高出一整個頭的男人,他微微低垂著頭,黑眸停頓在墓碑的照片上,以一種孤單的姿勢側對著她。
“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過了多久,男音低低的傳出,他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
“嗯?”秦蘇朝他的黑眸尋過去。
“我不是故意的。”司徒慎再度重複,聲音和剛剛一樣低。
“我知道。”她吸了口氣,很輕的說。
“我沒有想過繼承權,也沒有想過要趕走誰。”喉結動了下,他繼續。
“我知道!”秦蘇嘴唇很乾,澀澀的,重複的回。
那個時候,那樣亂的一團,他當然是要站出來。可殘忍的是,別人卻都不懂,以為會是他所夢寐以求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要失去夢想才能換來的。
可如今,她說她知道,她懂。
司徒慎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和她說,可能是照片上停留的年輕笑容,讓他太悶了,想要傾訴。
他似乎笑了下,聲音卻更加低了,“可卻都怪我,也許那晚是他開車的話,就沒有今天。”
“事情出了就是出了,有些人走了就是走了。”秦蘇心裡一緊,看著他黑眸裡深深的幽光,肺腑之間的窒悶擴散到了身體裡的每一處。她伸手抓握住了他的胳膊,漸漸收緊,“司徒慎,你不要把它攬在自己的身上,你可以不安,可以難過。但是,不是你的錯。”
司徒慎側過臉,目光從她的手上,最後放在了她的臉上。
他看著他,表情茫然的像個孩子,“真的嗎?”
“是!”秦蘇定定的點頭。
不是你的錯。
清清又堅定的音飄在耳邊,司徒慎的嗓子像被煙燻過了似的,叫一聲她的名字都難。
那件事情出了時,他也才二十出頭幾歲,正是最年輕熱血的時候,當時他整整躺在醫院裡三個月。三個月,幾乎是每分每秒數著過的。
可那麼難熬的時候,都沒有人來安慰他,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