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苞從蕭關出塞,與大河邊上的草原部族聯絡感情時。
馮刺史也帶著人,從武威出發,向西而行,到達張掖的弱水。
然後乘船順水而行,進入酒泉郡,折而向北,向居延澤前進。
同行的有關大將軍,有李總裁。
關大將軍前去,是要去巡視邊疆,重設關塞。
而李總裁前去,自然是與居延澤的草場有關。
兩漢時期,在居延澤一帶,朝廷先是置居延都尉府,後又置“張掖居延屬國”。
直至建安末年,才改成了西海郡。
這也是為什麼馮刺史建議改西海郡為居延郡的原因之一。
明明西海不在這裡就算了,西海郡一名實際上還是魏賊改的,一聽就知道名不正言不順。
所以漢中那邊很快回復了馮刺史的上書,同意新設居延郡。
古人不但把海洋稱海,把大漠也稱海。
這個時候的居延郡,已經開始出現了荒漠化的現象。
特別是從酒泉郡進入居延郡至居延澤這一片。
因為居延澤乃是兩漢最重要的邊境之一。
張騫鑿通西域,也曾數次出入居延澤,在絲綢之路上建立起一條支線,這就是草原絲綢之路。
草原絲綢之路不像傳統意義上的絲綢之路,它的中心路線在歷史上不是很固定。
這個與草原上游牧民族的興衰、遷徙有比較大的關係。
但透過居延澤進入草原,無疑是兩漢時代最為重要的草原絲綢之路之一。
也正是因為這條路太過重要,這兩百餘年來,草原的胡人經常從這裡進入涼州。
所以導致了沿途因為放牧太過,出現了荒漠化的現象。
直至今天,涼州來了一位馮刺史,這條路開始出現了逆行。
以前都是胡人自北南下,現在則是涼州世族、士吏、百姓自南北上,中間甚至還夾雜著不少胡人。
漢音、胡聲、狗吠、羊叫等等,不一而足,充塞於道。
馮刺史站在船頭,看著周圍的一切,臉上竟是露出些許的欣慰笑容。
站在他身邊的關姬,作為枕邊人,很是敏感地感受到了阿郎這個少見的情緒。
“阿郎似乎很高興?”
“是啊,”馮刺史指著面前的一切,“細君不覺得,眼前這些景象,很讓人開懷嗎?”
關姬聞言,微微一笑,讚歎道:
“君侯治下,百姓安居樂業,不拘漢胡,競相教化,可算是世間少有的樂土,確實讓人開懷。”
馮刺史聽了,轉頭看去。
但見關大將軍雖著男裝,但深知底細的他,仍是覺得關將軍身上那份少婦獨有的美豔風情,怎麼也遮掩不住。
他吞了一口口水,笑得更開心了。
關大將軍似乎是看懂了馮刺史的心思,白了他一眼。
於是馮君侯竟哈哈大笑起來。
關將軍只說對了一部分原因。
治下百姓安居樂業,這當然讓人開心。
但更開心的是,有關將軍這等絕世佳人陪伴在身邊,甚至還給自己生了子女。
最最重要的,是馮刺史終於看到了希望,解決胡人南下的希望。
或許未來不再有中原陸沉,所以後世的子孫,也不會明白自己究竟阻止了什麼歷史事件的發生。
但只要將來大漠到處有感恩馮郎君的傳說,那也足夠了。
若是能設立一個感恩節啥的,那就更好了。
反正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兒女淪落到什麼稱賊為君,乃至呼胡人為主的境地。
想想自己以前,還覺得兒孫自有兒孫福,思想實是太過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