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這二十多萬魏軍,能有多少人從武關退出關中,還是個未知數。
所以鮮于輔不能退,他也不敢退。
不但不能放任馮賊從蒲坂津渡河,而且還要儘量牽制住從北面而來的關賊,讓蜀虜不敢輕易西進,隨意切斷郭淮的退路。
手裡不到兩萬人,卻要面對兇名赫赫馮賊和關賊二人,鮮于輔不禁長嘆一聲:
“吾既不能守住渡口,那此番唯有以命為國盡忠而已!”
他自知不是二賊的對手,當下已是心存死志,只盼能拖住一日是一日,以便大司馬能及早做出應對。
對岸的馮刺史前一日洋洋得意,斷言鮮于輔是如坐針氈,進退兩難,倒也沒想到,打臉來得太快。
鮮于輔非但加強了河岸的防備,甚至從望遠鏡裡,還可以看到他往東面派出人手,似乎是下了決心要死守。
望遠鏡裡看到的一切,讓馮刺史的老臉頓時有些火辣辣的。
媽的,在關將軍把捷報送過來的時候,老子就應該立刻派人回信,讓她馬上領軍南下,打死你這個老小子!
馮刺史牙癢癢的心裡暗恨道。
“君侯?”
劉渾看到馮君侯的臉色有些不善,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
馮刺史悶哼,然後又是“呵”地冷笑:
“鮮于輔還以為吾會著急渡河呢?那就讓他守著去吧!”
關將軍已經控制了一個渡口,主動權已經完全掌握在自己這邊,這個時候急的肯定不是自己,而是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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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中一戰,看起來是涼州軍出盡了風頭,但馮刺史可沒被勝利衝昏了頭。
畢竟魏國關中大軍的主力,一直在五丈原與諸葛老妖對峙。
司馬懿被諸葛老妖拖住不能動彈,所以自己才能這般肆無忌憚地亂竄。
所謂以正合,以奇勝,五丈原的漢中大軍就是正,而自己,就是那個奇。
馮刺史目前所要做的,就是在外圍為主戰場創造出最好的條件,而不是越俎代庖,代替主力去決戰。
在河東搞事情,可以對洛陽施加巨大的壓力,這份壓力,同樣也可以傳達到司馬懿的身上。
馮刺史放下望遠鏡,轉頭看向劉渾:
“劉將軍,我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
劉渾精神一振:
“請君侯吩咐。”
“你帶著匈奴諸部人馬,迴轉安邑(即河東郡治),去找石苞。”
說到這裡,馮刺史的眼中有陰沉之色,“這些日子以來,石苞應當已經把河東大族的情況打聽得差不多了。”
“哪些大族可以拉攏,哪些世家是死硬份子,他心裡肯定有數。”
畢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石將軍的記性一向不錯,特別是記仇這方面。
馮刺史眯起眼,緩緩地說道:
“你與他匯合以後,但凡不願意配合大漢的世家,你們讓那些屯田客和匈奴諸部的人……”
說著,他舉手為刀,在脖子上輕輕一抹。
語氣很輕,殺意極重。
讓劉渾的身子頓時就是一個哆嗦。
他生於幷州,自然知道河東究竟有多少世家豪族。
可以說,天下最頂尖的世家豪族,基本都是在三河之地。
君侯這一抹看似輕鬆,但實際上,不知要抹去多少豪右人家……
劉渾嚥了一口口水,有些艱澀地說道:
“君侯,這,可以嗎?”
他倒不是怕殺人,而是這種殺法,會揹負太多的罵名。
“末將出身胡夷,不識禮數,倒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