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嘴裡這般說,心裡想的則是:
鄧芝是鄧良的大人,王平是自己親手提拔起來的,劉渾以前還是自己的長隨。
興漢會如今又得到朝廷的允許,可以在幷州跑馬圈地。
此正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皆備,這煤鐵大業,何愁不成?
到時長則十年,短則數年,別說是什麼司馬懿,就算是再加上一個陸遜,又有何懼?
他越想越是高興,所以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眾人如何知曉馮君侯心裡的想法?
只道他真心高興是與故舊重逢,皆覺得君侯顧念舊情,心裡亦是跟著高興。
鄧芝拈鬚而笑:
“維哲在給某的來信中,稱鎮東將軍為兄,言語之間,常以興漢會的兄弟之情為豪。”
“如今看來,鎮東將軍確實是重情重義之人,看到維哲如此有眼光啊,吾心甚慰!”
看看,什麼叫語言的藝術?
當年丞相派鄧叔父去東吳,重新聯盟,不是沒有道理的。
馮君侯靦腆一笑:
“鄧叔父,你就不要再說什麼鎮東將軍啦,你都說了,維哲稱我為兄,那你就應該稱我為侄嘛。”
“那某就斗膽託大,喊鎮東將軍一聲賢侄?”
“鄧叔父!”
“哈哈哈!”
“城中已備下酒席,賢侄請。”
“不敢不敢,鄧叔父乃長輩,鄧叔父先請。”
看著馮君侯的微笑謙恭模樣,實是讓人有一種君子溫潤如玉的感覺。
鄧刺史心裡不由地感慨:
有人言馮賢侄心狠手辣,有人言其深謀遠慮,更有人稱之為鬼王,如今看來,此等風評,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只是在入城前,鄧刺史看了一眼馮君侯身後那一大幫大大小小的部族頭目大人,心裡就是有些抽抽。
幷州本就苦寒之地,再加上又是剛經戰亂,好不容易才勉強安定下來。
如今數萬胡騎再歸併州,如何安置還是個大問題啊!
懷著有些憂慮的心情,鄧芝與馮君侯一起進城入席。
酒席上的酒菜倒也沒有什麼太多的特色。
牛肉羊肉雞肉都是有的,但除了馮君侯關將軍等幾人的案桌有新興的菜式:炒菜。
剩下的人裡,基本都是傳統的做法,烤,煮,燙,蒸。
花樣挺多,但味道肯定是不敢恭維。
反正看到這些傳統菜樣,勾起了馮君侯穿越過來時的吃食恐懼症。
就連酒,也是馮君侯關將軍等人面前擺了幾壇蜜酒。
其他人,全部是濁酒。
若是換了吃慣了炒菜的人過來,只怕難以下嚥。
不過幸好馮君侯這一回帶過來的人,大多都是胡人渠帥。
別看這些菜在馮君侯眼裡,只配餵豬。
但在幷州胡人的眼裡,那可就是大漢的精美飯菜。
除了像劉豹劉猛喝過烈酒蜜酒的極少數人,剩下的胡人渠帥,看到那濁酒,那都是兩眼放光。
看著外邊的胡人放開了大吃大喝,就連劉渾這個匈奴小王子,都覺得自己的族人有些丟人。
只是看到君侯面無異色,沒有不快,他也只能是默默地別過頭去,儘量不去看外邊。
大概是不想讓外頭的喧鬧打擾到馮君侯,鄧芝示意把簾子放下來。
如此一來,不但聲音小了許多,同時還遮擋住了內外的視線。
馮君侯挾了一口菜嚐了嚐,就放下箸筷。
炒菜也炒得有些差了,又老又硬,沒有入味。
舉起耳杯輕飲了一口蜜酒,然後看向鄧芝:
“鄧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