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
提起這件事,夏研胸中又是氣悶,當初蔣超出了百花樓那事後,銀子便已花的七七八八,便是她自己的嫁妝也賠進了不少。如今這次將蔣超從牢獄中救出來,四處打點走動,也很是花了一筆銀子。她剩餘的嫁妝日後還要留給蔣素素做陪嫁,公中的銀子如今也不多,她便打起了蔣老夫人嫁妝的主意,蔣老浪客中文夫人當初是貴族之女,嫁妝很是豐厚,因為到底日後都是留給蔣權的,夏研倒也沒有動別的心思。可是前幾日蔣超出了事,蔣權氣憤之下坐視不理,她只有求蔣老夫人幫忙。蔣老夫人卻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若是往常,她還能找夏誠幫忙,可是最近幾次下來,夏誠與蔣家本就多有怨氣。夏研沒有辦法,蔣老夫人的銀票攥在她自己手中撈不著,名下的莊子和田地卻是死的。夏研便瞞著眾人將那些鋪子田地賣了,換了銀子救出了蔣超。
如今蔣超是回來了,賬面卻還要想辦法弄清楚。夏研只覺得頭昏眼花,她向來表面不問世事,實則精明無比,可這些事情一哄而上,便是讓她也一時間沒了主意。
她搖了搖頭,對一邊的琳琅道:“扶我到院子裡走走。”
琳琅依言,扶著她剛走到院門口,就看見蔣阮與連翹經過,蔣阮見了夏研便停了下來,朝她行了個禮:“母親。”
夏研勉強擠了個笑,點了點頭,無心跟她上演母慈子孝的戲碼,眼神不掩恨意。
蔣阮卻是微微後退一步,笑道:“母親身上怎會有這種味道?還是先回去清理一下。阮娘這就回院子。”說罷,便帶著連翹離開了。
夏研瞧著蔣阮施施然離去的背影,想到蔣超吐了她一身穢物的狼狽,幾乎要把牙咬碎。
……
蔣信之一回來就先到了蔣阮院子裡,蔣阮正囑咐著連翹白芷她們將前幾日受潮的東西換下來,見蔣信之進來,連翹忙去泡了杯茶,蔣阮在他對面坐下來。
蔣信之頓了頓,開門見山:“阿阮,李棟父子三人昨日死在牢中了。”
蔣阮微微挑眉:“哦?”
“今早獄卒發現的,說是畏罪自殺。陛下震怒,要將他們的屍首五馬分屍。”蔣信之說到這裡,怒道:“這就叫天道有輪迴,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他們想要將你嫁過去,不想自己卻沒那個命。”
蔣阮面上淡笑,心中思量,牢中李棟父子三人畏罪自盡,應當是蕭韶的手筆,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何種方法,但連蔣信之也未曾發現什麼不對,自然也應當天衣無縫。
她垂頭淺笑,看在蔣信之眼裡卻是心中一動,聲音放柔道:“過幾日陛下要開宮宴,賞賜治水有功的大臣,介時我也會一道去,你是家眷也會前往。到時候,大哥會為你謀一個前程的。”
他這話裡是什麼意思,蔣阮自然明白,蔣信之想以自己立下的功勞為她換一個身份,或者是一個讓她地位變高的契機。讓蔣家人不再敢輕易欺負她。蔣信之道:“如今我功勞越大,陛下越是看中,西方又不甚太平,難免有一日還會帶兵出征,你若有個庇護,也算極好。”
“庇護?”蔣阮微微一笑:“哥哥想要怎樣庇護我?換一個郡主的身份?哥哥莫忘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如今看重大哥,是大哥的機會,可是若大哥妄自猜度聖心,甚至以這樣以物換物的姿態,怕是會令陛下不喜。而郡主這樣的身份,不是我故意這麼說,哥哥的功勞,暫時還是不夠的。”
蔣信之語塞,他明白蔣阮說的是對的。可是富貴於他如浮雲,如今只盼蔣阮好好地生活。可蔣府是個什麼地方,這些日子這些人的嘴臉蔣信之看的清楚,只為蔣阮過去的日子感到心驚,日後他出徵,如何安心將蔣阮放在這樣兇險的地方。
蔣阮看著他,笑笑,道:“若非換個郡主身份,其實還有一條路,可以庇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