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祿官眼裡,卻已經是變成了猙獰可怖。
在這一刻,拓跋祿官終於完全明白過來,但他仍是帶著最後一絲僥倖問道:
“莫不成,莫不成你們都投靠了漢國?”
除了漢國,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哪個勢力能讓沒鹿回部這麼大一個部落臣服。
竇賓讚歎道:
“我就說嘛,四外孫心思果然是最靈醒的。”
拓跋祿官一點也不想得到這個稱讚。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拓跋沙漠汗身上,恐懼中帶著憤怒:
“大兄,難道你真的想讓我們滅族?”
禿髮部投靠漢人他可以理解。
畢竟他們當年說好聽點是出走,說難聽點是被驅趕出族。
就算是沒鹿回部投靠漢人他也能勉強理解。
畢竟沒鹿回部這麼大一個部落,還是索頭部以前的宗主部落。
再加上自己兩位舅舅向來對索頭部有偏見。
如今索頭部想要讓沒鹿回部臣服,他們心生怨恨之下,投靠了漢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讓拓跋祿官沒有想到的是,大兄不但與禿髮部和沒鹿回部攪和到一起,甚至還投靠了漢人。
現在拓跋鮮卑和河北司馬懿是盟友,與漢國乃是敵人,難道大兄不知道嗎?
想起此時族裡正是最虛弱的時候,族裡大半勇士都不在,如果這個時候被敵人突襲,那後果……
拓跋沙漠汗聞言,只是嘆息了一聲。
就是因為不想讓我們拓跋鮮卑被滅族,所以我才會這麼做啊!
四弟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馮瘟神之名?
如果我不這麼做,你以為我們拓跋一氏,就能逃得過這一難?
我們全族,最終只會淪為漢人的奴隸,從此世間再無拓跋氏。
相反,如果我背叛部族而投靠漢人,反而能在即將到來的大難中儘量挽救一些族人。
這等為難之事,拓跋沙漠汗自然不會當從與拓跋祿官解釋。
而且他也不需要解釋。
面對拓跋祿官的質問,拓跋沙漠汗神色不變,語氣平靜:
“四弟,大人允許二弟追殺我的時候,你可曾勸說過大人和二弟,說這是手足相殘,取亂之道?”
拓跋祿官一時語塞。
倒是一旁的禿髮闐立,忽然笑吟吟地說道:
“拓跋力微自詡天命在己,素來喜歡手足相殘,怕是不知什麼叫取亂之道。”
拓跋祿官聽到這個話,頓時就是對禿髮闐立怒目而視:“你……”
禿髮闐立譏諷地看向拓跋祿官:“我說錯了嗎?”
看到禿髮闐立,拓跋祿官又想起禿髮匹孤之事,他不由地再次語塞。
“好了,”竇賓舉起一隻手,打斷了幾人的口舌之爭,他看向拓跋祿官,“祿官,你素來聰明,知道此事多說無益。”
“我是看在你是我外孫的份上,所以才讓你有機會站在這裡,若不然,從一開始你們這百來人,早就性命全無。”
聽到竇賓這個話,拓跋祿官很想表現出自己的骨氣。
可是當他看到自己舅舅竇速侯躍躍欲試的神情,還有堂兄禿髮闐立已然按在刀柄上的手,他終究還是從心了。
因為他知道,外祖父可能會看在母親的份上,放過自己。
但自己舅舅可不會。
更別說堂兄。
“外祖父,你莫要忘了,我的母親,還在索頭部。難道外祖父對自己女兒的性命安危都能視而不見?”
拓跋祿官只能是隱含威脅地提醒了一句,同時又看向拓跋沙漠汗:
“大兄,大人和二兄對不起你,但阿母可沒有對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