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已留了我一天一夜,可以讓我走了吧?”閒閒在棋盤上放下一枚白子,尉遲聞儒臉上掛著無可奈何的淡淡笑意。
“你別煩我!”另一側正是冥思苦想下棋套路的男子可沒他的悠閒自得,“我不信老是輸給你。”
尉遲聞儒只聳一聳肩,隨那人埋頭苦想去。
昨日,他約了在京的幾位好友在這紅袖樓聚一聚,順便將喜帖子送到好兄弟們手中。
把酒言歡之後,時辰已晚,本要分手各歸,不料修煒硬是攔住他,說要與他在棋上見個高低,以驗證自己十年來的勤學苦修是否有所成就。
他一笑,便答應了,這棋便從昨晚一直持續到今日清晨,十個回合修煒已然輸了十回。
“這紅袖樓好景緻。”見好友依然埋頭棋局之中,他便自得樂趣,賞起樓中風景。嗯,美人笑盈盈,茶香漫撒,房內佈置雅緻,風情果與別處不同。怪不得京城之中,認識之人十個倒有八人向他推薦,說宴友言歡不可不來這紅袖樓。
“那是自然。”依然埋頭棋局的聶修煒眨一眨利眸,“樓中有秀女,言詩不賣笑。不是什麼尋歡之所,而是供文人雅客們休息的另類茶樓而已。”
“你開的?”依修煒鑽到錢眼的程度看,極有町能。
“我?我哪有這些閒情逸趣呀!”光是聶氏玉坊就夠他每日忙得焦頭爛額了,“說來怕你不信,這紅袖樓的幕後老闆你也認識。”
“誰呀?”
“鎮遠將軍——”
“劉大哥?!”尉遲聞儒一下子笑起來,“開什麼玩笑!劉大哥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為人死板之極,最恨這些附庸風雅的衛道之人,平日從不踏人什麼茶樓歌榭這類尋芳之處。一個自律甚嚴的人,怎會突然開竅,建一座雅樓來?不可能的!
“我有說劉大哥嗎?”
“那你說鎮遠將軍。”
“我是鎮遠將軍的夫人。”
“劉嫂子?”
“嗯哼。”
尉遲聞儒不由搖搖頭,卻是信了兄弟所言。
上天造物果然玄妙,物極必反,物物相剋。如劉大哥這般遵禮法之人,偏娶了一位極度蔑視世俗禮教的小女子。一剛一柔,一嚴一弛,果是絕配。
“信啦?”
“我怎會不信?”一年前劉大哥曾帶著新婚妻子到南京一遊,與他們相處了好一段時日。他親自領教了劉嫂子的為人行事的風格,自然相信那位奇女子能做出何等驚世駭欲之事來。“阿棋與她甚是投緣呢。”
“呵呵,提到阿棋,我聶某人真是……佩服之極呢。”更……咬牙切齒之極。
“哪裡,哪裡。”尉遲聞儒抱拳一笑,豈會看不出好兄弟的言不由衷來。
“你很得意哦!”
“哪裡,哪裡。”他依然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樣,“我倒羨慕你呢,而今終於嬌妻在懷了,恭喜了恭喜了。”
“恭喜我遲了八九年才將阿濤迎娶進門?”也不看看這是誰害的!
“你還氣呀?我才要生你氣呢。好兄弟成親竟連張紅帖也捨不得送我。”似乎是有意對他與阿棋封鎖訊息的。
“你還有臉這樣說?”俊美的男子表情有些猙獰了,再也顧不得棋局,劈頭一陣爆吼,“十年前你們走便走吧,幹嗎非去找我辭行?辭行便辭行,幹嗎你家阿棋大姑娘要對我的小阿濤洗腦?將自己塑造成一位巾幗紅顏也就罷了,讓我家阿濤崇拜一下也無妨啊,可她幹嗎非要講什麼‘小女子不立業,何以成親’之類的屁話!”害得阿濤死活不肯嫁他,說是什麼她尚未學成雕玉之技,不宜談婚論嫁!
慪死他了!
阿濤拒婚?
尉遲聞儒閒閒一笑,與對座的暴躁火龍形成鮮明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