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轉悠了快半個小時,忽然聽見“吱呀”一聲,聾老太太的屋門開啟了。
聾老太太拄著柺杖,倒騰著一雙小腳慢慢走了出來。
這麼晚了還出來,明顯是有事。
許大茂笑著說:“喲,這麼冷的天還出來,這是晚飯吃飽了要消消食?”
聾老太太沒回答,也可能是沒聽清,走近了才道:“小許啊,還沒睡呢?”
稱呼都變成“小許”,不再是“許小子”了,真讓人“受寵若驚”,“感恩戴德”。
許大茂稍微提高些音量,“您有事?”
秦京茹聽到了屋外的聲音,開啟屋門問:“大茂,你跟誰說話呢?”
“沒事,我一會就回來,你自個看會書。”
秦京茹答應一聲,將腦袋縮了回去。
“倒是沒什麼事,今兒不是又有哪兒地震了嘛,沒準哪天燕京震一次,咱們可都活不成了。”
許大茂無語,您老能不能說點吉利的,您是活夠了,咱們可沒活夠。
燕京是一個得天獨厚的好地方,或許是冥冥之中有先祖庇佑,明明處於華北地震帶,卻平平安安過了這麼多年。
聾老太太抬眼瞧了一下許大茂,又搖頭道:“就算不震,老太太我也活不 了幾年了,可我還想抱抱曾孫子呢。”
這話一出口,許大茂立馬就明白了,這老太太不可能找自己扯閒篇,說出這話怕是想繞過傻柱,直接讓咱幫忙解決他的個人問題。
“這事不難,您可以親自去人冉老師家裡,跟她爸媽說明情況。”
許大茂語氣帶著些嘲諷,“您輩分高,是咱們院的老祖宗,她爸媽一準會給您這個面子!”
聾老太太似乎沒聽出來話裡的諷刺之意,一本正經道;“不行啊,那冉家老兩口對柱子成見已深,他說什麼都沒用。”
傻柱是小年那天壞的事,今天都3月27號了,已經過了接近兩個月的時間。
當時秦淮茹有心幫傻柱一把,就把金庸小說借給冉秋葉看。
她也有心機,故意每次只給一本,就是要吊著人家。
冉秋葉自然無法抵禦小說的魅力,藉著借小說的由頭來過幾次院裡,瞭解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和傻柱的關係基本是恢復了。
她是沒問題了,可父母那邊不同意啊,那海龜兩口子的脾氣是又臭又硬,冉秋葉碰到這麼一對父母也是造孽。
“老太太,您有事就請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的。”
聾老太太看了眼後面,慢慢往前走去,許大茂知道她有話要說,便也抬步跟上。
走到月亮門旁邊,才道:“你是軋鋼廠的大領導,太太想請你出手幫柱子一把,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重謝,具體是怎麼個重法?
許大茂眼珠一轉,調侃道:“老太太,麻煩您給翻譯翻譯,什麼叫‘重謝’。”
聾老太太卻根本聽不明白,只是瞪著一雙老眼定定地看著他。
“得,那我就直說了。”
許大茂再不磨嘰,直截了當道:“老太太,您上次說欠我一個人情,再加上這次,事成之後,您那間屋子歸我。”
“當然那屋子還是您住,等您百年之後我再用。”
跟後世差不多,現在房屋過戶除了常規的“買賣”,還有一種“贈與”,同樣要繳納契稅。
聾老太太饒是經過了不少大風大浪,可也沒想到這傢伙這麼獅子大開口,頓時一愣。
家裡後輩抗曰的時候都犧牲了,剩她一人成了五保戶。
所謂五保戶,就是政府保吃、保穿、保醫、保住、保葬,只要不奢望太多,根本就不用發愁。
在她看來房子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