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做夢倒是從來沒有笑醒過,尤鳳霞倒是半夜被笑醒。
她夢到一個模糊的面孔,好像是她一直想念著的父親,又好像不是,他就一直站在那裡。
她期待著父親能走到她身邊,抱抱她,揉揉她的小臉,跟她多說幾句話。
可他就站在那裡不說話也不走近。
“爸爸,爸爸。”她大叫著,在她的深切期盼中,他終於走近,將她抱起舉得高高的,就像小公主一樣。
然後她就大笑著醒了。
“尤衛東,你幹嘛呢?深更半夜地笑什麼?”王欣被吵醒了,埋怨道。
“沒什麼,我夢見我爸爸了。”尤鳳霞只覺得心咚咚直跳,剛剛的情景太逼真了,好像就是真實發生的一樣。
王欣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臉,輕聲道:“別想太多,睡吧。”
尤鳳霞答應一聲,將頭埋進被子,無聲地啜泣起來。
一天徒步50公里差不多是普通人的身體極限了,睡得又晚,第二天大家都沒起來。
許大茂是被一陣喧譁聲吵醒的,感覺好像院子外有很多人在那吵吵嚷嚷。
一看手錶都8點半了。
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態,基本已經恢復過來,只是自己身體是經過空間加強的,其他的隊員不知道怎麼樣。
從門縫往外一看,低矮的院牆外全是腦袋,院門雖然沒鎖,可沒一個人擅自進來的。
又是熟悉的一幕,先行者就是這樣,沿途的村民過於熱情,經常要求傳達精神或是想聽聽大檢閱的情況。
直接拒絕也不好,真講的話又不是一會的事,搞不好半天的時間就過去了,便只能以“要抓緊時間繼續長征”為藉口脫身。
過段時間,等人們司空見慣就不會有這種情況了。
許大茂忙把兩個男生叫起來,穿好衣服,繫上板兒帶,又跑去敲女孩屋子的門。
一番忙活總算是收拾利落,開啟院門,一群村民和孩子擁進來,要看看“首都來的小客人”。
幾個孩子拿著旗子拼命搖,十幾個社員圍著七嘴八舌地問首都的情況,吵得許大茂頭暈眼花,忙讓隊員們應付。
他準備做早飯,到廚房一看,米缸裡有米,看樣子可以隨便用,就是沒菜。
正想著外面有人喊,原來是生產隊長送來了一些蔬菜,許大茂忙謝過。
一問之下,那些米果然可以用,也不需要給錢,只交點糧票就行。
許大茂有點饞,出去轉了一圈假裝弄回來幾個雞蛋,炒了一鍋蛋炒飯。
吃飯的時候感覺尤鳳霞精神頭有點不足,不過也沒問。
小隊在接待站休息了一上午,吃完中飯跟村民們告別,一行人朝雲石山上攀爬而去。
雲石山其實就是一座幾十米高的小山丘,方圓不到一千平米,四面都是峭壁,只有一條石階小路通往峰頂。
途中還看到了兩道石牆屏障,上面還有機槍射擊孔,很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這兩挺機槍一架,除非用炮強攻,不然來多少人都是送。
這兩道屏障是為了安全,特地在途中修建的。
至於“長征第一山”五個紅字,那是後來才寫上去的,現在還沒有。
沿路樹木繁茂,怪石林立,到了峰頂,卻令人大失所望。
雲石山寺的大門緊鎖,門上貼了封條,看樣子已經很久沒人進出了。
徐穎不甘心,跑去敲了幾下門,寺裡依舊是寂靜無聲。
無奈只能在“雲山古寺”的匾額下照了張相,又到寺廟後面的青石圓凳上坐著,模仿老人家當年在這裡下圍棋的場景,下了幾盤五子棋。
臨走前,尤鳳霞看著安靜的雲山古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