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風晚上沒有回來,她明明知道他今天不會回來,但還是等到了十一點。
上床,失眠,睡不著,折騰到了兩點,又起來看電視,直到天亮。
如前幾天一樣失眠,卻又好像不一樣。
她從未如此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失眠是因為想一個人。
黃疏桐猜想他應該沒那麼快回來,也會偶爾問自己,在期待什麼呢?
他出現的時候也說清楚了,只是暫住而已。
兩人都是自由獨立的,只是剛好認識而已。她好像有點,在心裡桎梏他了。
這就是戒斷反應吧!她想,即使在原來的世界,她也沒有過如此愜意的生活,她有點上癮了。
謝秋風第二天也沒有回來……第三天……
起初黃疏桐還有點失落,不過她其實沒失落多久。
她病了。
謝秋風走後的第二晚她又徹夜未眠。
後來的兩三天也都在失眠中度過,最近四五天她只睡了一覺。
她以為是自己認床,但她之前並沒有認床的毛病,畢竟她以前大學暑期在工廠打工的時候,中午休息都是在車間裡的紙板上睡的。
後來大學畢業到處找工作,五十塊錢一晚上的廉租房她也住過。
或許是搬家興奮,又離開了隊友,獨自一個人生活在陌生的世界。
或許是生活太過平靜輕鬆,她不夠累。
或許歸咎於謝秋風的離開。
……
黃疏桐理所當然的想到了這些,誠然,若想替一件事情找理由,是不用搜腸刮肚的,大可以信手拈來。
失眠是最容易導致免疫力下降的,再加上她亂吃東西,所以,她理所當然的生病了。
起初是味覺和嗅覺失靈,她居然聞不到煤灰拉屎的臭味了。
吃冰淇淋也索然無味。
接著開始嗓子疼,全身痠痛。
她立馬意識到了什麼,不會吧?這地方居然還有新冠?
她立馬把煤球隔離了起來,關到謝秋風的房間,又用酒精噴霧把房間裡都噴了一遍,邊噴邊喘氣。
幾分鐘可以幹完的活她生生幹了一個小時,險些沒暈過去,最後實在幹不動了,躺在沙發上呼呼喘氣。
她感覺,就這一個小時的運動,她的症狀又更嚴重了。
嗓子像吞刀片,喘不過氣,全身皮肉乃至內臟、骨髓都開始疼。
完了完了,肯定陽了,她掙扎著爬起來給自己測了個溫度,沒有燒。
測完溫度,她再也沒有力氣做任何事情了。
又睡不著,她心裡告訴自己,不行,快起來,現在要去看病,不然會死在這兒的。
可是她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世界天旋地轉,光是站都站不起來。
她看了看窗外的月亮,算了,等明天吧!
生死有命,她再一次意識到這個地方的不好,出事了,120都沒得打。
第三天,太陽出來了,她沒死。但是她感覺症狀又變重了,她後悔不已,昨天應該就去看病的。
她掙扎著爬起來,她已經兩天水米未進,又餓又渴。
她想去看病,但又覺得自己此刻填飽肚子最重要。
不然,還沒到店長家,自己就先餓死了。
生病歸生病,但她此刻感覺自己的胃口很好,特別渴望食物,這大概是出於她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吧。
身體在告訴她,你不準死,給我活下去。
她幾乎是四肢著地的爬去了廚房,她喝了一大缸水,足足有兩千毫升。
可是她一點都不覺得解渴,她又開始翻箱倒櫃找食物,在冰箱的保鮮層找到了幾個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