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道:“這不妥吧。”
“的確不妥。”任寧點頭贊同,“雙方絕大部分族人都是普通百姓,只想安安分分過日子然後把兒女養大。”
“毒殺老百姓這種事不能做。”
“還好。”三族長鬆了口氣。
“你們不願意作惡人,可以理解。”任寧呵呵地笑了笑,“不過有其一必有其二。”
“這次失了手,等奔鹿他們以後再找其他馬賊摸過來投毒,別後悔就行。”
“這個……”三族長臉上滿是五顏六色,一時百感交集。
兩人說著,腳下的步子不停。
不知不覺,就到了開倫部族北邊的圍欄入口。
三十幾丈外,一個馬賊騎在馬上,靜靜地等在那裡。
阿倫一行人義憤填膺,對著馬賊指指點點破口大罵。
然而對面的馬賊恍若未聞。
不僅他人不吭聲,甚至連馬也沒走動。一人一騎沉默得像座雕像。
任寧在心裡冷笑。
這作風要是馬賊就怪了,分明就是西涼斥候。
看這麼模樣,與其說奔鹿找他們幫忙,還不如說這些斥候自己湊了過來。
甚至奔鹿之所以突然想吞併開倫,說不定還是他們暗中挑拔起來的。
正想著,開倫的其他兩位族長也沉著臉走了過來。
馬賊見人到齊了,才抬頭望了過來。
他細細地打量著眾人。
任寧在雲垂人裡算長得十分高挑,但躲在開倫普遍牛高馬大的牧民中,一點也不出眾。
馬賊仔細地找了找,並沒發現人群中有什麼特別出色的人,一時有些茫然。
既然找不到,馬賊便不再費心。
“開倫的三位族長,真是不打不相識。這輪算我們認栽。只要你們把我們活著的兄弟交出來,從此我們恩怨兩清,以後決不糾緾……”
呸!
阿倫幾人年輕氣盛,氣得破口大罵。
“想得美!馬賊了不起啊,昨晚還不是被我們殺得喊爹叫娘抱頭鼠竄?”
“就是。想來就來,在我們開倫殺人放火後拍拍屁/股想就走。沒那麼容易!”
“你們的兄弟早被我們點了天燈。要想找他們就下地府去找吧。”
紛紛擾擾中
咻!
箭響。
“雕蟲小技!”
馬賊本就一直盯著眾人,此時一見人群中弓箭響起,毫不猶豫抽刀準備往射來的箭砸去。
然而,他的刀還沒抽出,就已經知道自己錯了。
箭來得太快,得躲!
咴咴!
胯下的馬一見箭枝來勢洶洶,不待主人發令就奮力往前竄去,試圖躲開。
撲!
然而它剛邁動四腳,兩隻後腿已經被箭枝射中,牢牢釘在一起。
撲通!
馬慘叫著倒在了地上,砸起一片灰塵。
馬賊身手敏捷。
馬倒下的剎那,他已經騰空而起,跳離了馬背。
咻!
又是箭響。
人在空中馬賊躲無可躲。他努力揮動彎弓試圖砸向飛來的箭。
然而這技術難度過高。
啊!
又是一聲慘叫。
馬賊的大腿爆出一團血霧,直接被箭射個正著。他重重摔到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事出突然,眾人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們默默回頭,望著一言不發的任寧和他手裡的弓箭,滿臉的驚駭。
草原的牧民都是騎馬射箭長大的。
然而越是精通箭技的人越是感到震